盛世凤遗昭华纪

第六十四章 韶宫太后

这一夜,终究是不平常的一夜。

一场大火在韶宫里毫无预料的燃起,令人毫无防备。不多时,凝露宫的那一场大火映红了整座韶宫,人人尽知,离宫之外,皆已沸腾,无非是因为,太后所居住的凝露宫瞬间被大火吞噬。

我站在宫墙之上,看着大火将整座凝露宫燃烧殆尽,火势之快令人猝不及防。

纵身从墙上跃下,穿过离宫的正殿,后苑之中凉亭之下,元郢听见我的声音,慢条斯理的回过头来。

我停下了脚步,向他点了点头。一切都如他预料的一样。

“怎么了。”太后察觉到他神色之间暗藏的那一瞬情绪,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静静看着他。

早在晚膳之后,元郢就已经让我瞧瞧将太后接到离宫中来了。

元郢默许让我上前来,我凑过来了两步,“凝露宫失火。”

皇太后微微一愣神,又大方笑道,“烧就烧了吧。”

她并不在意凝露宫失火的这件事,却别有用意的细细打量元郢,似乎早已看破了这一切,却叹了口气,伸手让静立在一旁已经失神的侍女搀扶着站了起来,“茶虽是好茶,饮多了可就睡不着了。”

元郢随之起身,“政儿谨记皇太后教诲。”

“好了,托你的福,哀家也算是又尝了一回从前的香茶。也该去露个面了,要不然他们该真当哀家烧死了。”皇太后颤颤悠悠地倚着侍女从凉亭中走了过来。

我低着头,静待她们走过我身边。

太后走到我身边,却停下了。我深吸了一口气,不由自主地连呼吸都静止了,低着头避免与她的视线碰触到,同样感觉得到不远处的元郢,亦在克制。

皇太后停在我身边片刻,看了看我,又回过头去看了看元郢,叹了口气,却什么都没有说,由侍女搀扶着离开了离宫。

她是看出了什么?还是在怀疑什么?

我抬起头看向元郢,他虽带着笑意回应我,却又不像一点关系都没有。

韶宫失火,凝露宫毁于火宅之中。皇贵妃在第二日就将起火原因彻查出来,不过是凝露宫偏殿倒了个烛台而已。

帝君昏迷,韶宫不禁人心惶惶。

皇贵妃此举,看似自露马脚,却实在让人无法不往指鹿为马处想,她不过是趁此时机排除异己罢了,想要证明给韶宫以及北韶所有人看看,这后宫便是她左氏的天下。死里逃生,原本在她计划内将葬身昨夜火海之中的皇太后,却据说是因为去了帝君处探望,才逃过一劫。

数日后,韶宫失火事件竟逐渐平息下来,主要还是归于太后,竟然亲自承认了偏殿烛台之说。皇太后邀太子作陪,进山赏花。

刚刚平息下来的风波,又随着这一桩而紧张起来,这毕竟,是明晃晃地给了皇贵妃一个下马威。

元郢倒是记得把我带着。

我百无聊赖的趴在马车车窗上,看着随着马车前行路过的一棵棵的树。支着头问,“为什么我要跟你一起坐马车。”

“你得保护我啊。”某人倒是愈的厚颜无耻了,连这番话都能说得如此堂而皇之,面不改色。

“哈。”我冷哼了一声,不去理会他,要是有意外,我一定是会落跑的。“不过,长公主为什么不同我们一起呢。”

我探出头去,皇太后的马车行在我们车前。

元郢伸手将我探出车窗外的身子拉了回来。“小心点。”

“皇贵妃,会就此罢手吗?”我觉得不会,可又想不通,在这样的节骨眼儿上,皇太后离开韶宫实在不是一个聪明的行为,而且山里更容易给她机会下手不是吗,元郢一本正经的坐着,双目微闭,气怡神闲。

马车在山里停下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了,皇太后仅带了一名贴身侍女,搀扶着她老人家步入山间的凉亭中,元郢在前,我跟在他身后。

皇太后看了看周围,说道,“没想到还是有些冷了。”

她身边的侍女立刻反应过来,“山间风大,奴婢去车上给您拿条披风来。”

皇太后却突然拍了拍她的手,一眼看了过来,似有意若无意地说,“政儿,你去帮哀家把披风拿来。”

元郢侧身,看了看我,点了点头,然后回道。“是。”又装出样子对我说,“保护好太后。”

看着元郢离去,我还没闹明白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皇太后却嗤笑道,“装什么样子,真当哀家这七十来年是白活的嘛。”她突然朝我招了招手,“过来。”

我不由得一怔。

“过来。”她又招了招手。

“太后娘娘在叫你呢,还愣着做什么。”她身侧的侍女见我愣在原地没动,催促了一声,我再三犹豫,走上前了几步,她对着太后微微屈身,“只怕殿下不知太后娘娘的披风放在了何处,奴婢去帮着找一下。”

皇太后点了点头,侍女得令离开。

我还未完全掌握当下情况,只怕是这太后别有用心的试探,所以选择了沉默。

“慧儿的事,哀家要谢谢你。”皇太后却这般说道,“你帮了慧儿不少,哀家很感激你,哀家的女儿不争气,却是个不肯低头的硬骨头,哀家这做母亲的,也不知该如何劝她。”

我起初是一惊,等她说到最后时,我才反应过来,皇太后口中的慧儿,指的是长公主宇文慧,才隐隐松了一口气。

“哀家不明白,你屡次帮慧儿,是否是为了政儿。”皇太后的一番言辞,恰到好处的点明了她的用意,不过火,却又维系了尊卑差距。

皇太后是长公主的亲娘,她知道我帮长公主的事,是长公主说的,还是她从别人口中得知呢?她这番试探背后的目的究竟何在?元郢怎么还不回来,她冷静地看着我,却无疑是在给我最强烈的压迫。

我将不安放到了肚子里,沉了沉呼吸,平稳了语气,“太后娘娘是过来人,自是见惯了宫廷内外的明争暗斗,我”我抬起头,对上了她,我知此刻她对我的身份已经了若指掌,停顿了片刻,“我自是不能在太后面前班门弄斧,我知道,我瞒不过您,但是,您对我的猜想,也不尽然全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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