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将军似乎也是认得掌柜的,点头致意了,然后又板起面孔说:“我是奉命行事,有人说你们齐瓷坊私藏军械,图谋在城中作乱。”
掌柜的听了,反而笑了。说:“那怎么会?!我们齐瓷坊多年来都是童叟无欺,足额足份的纳着白花花的税银,是这杭城内最本分的店铺。这个陈将军也是知道的呀,怎么会有那些吓人的罪状。一定是那些手下人胡乱编造,哄骗了将军吧。”
陈将军听了,脸色也就缓和下来,从马上下来。掌柜的跟进凑到他的跟前,微微向前探着身子,眼睛盯着他的脸。
陈将军轻咳了一声,低低的说:“你们是不是得罪了威盛侯府?张侯爷找了我们大将军,要来找你们的霉头。你自己小心点吧。”
说完,大声的呵斥军兵,赶紧的进店搜查。
掌柜的急忙拦下,对陈将军说道:“将军别急,我这店里这几日来了贵客,不能惊扰。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我们多备些孝敬钱,送到您和大将军那里。今日这事就请将军给说和说和,了了吧。”
陈将军哼了一声,说道:“你倒说的轻巧,这么大的一桩事,是你一句话就能了得?”
掌柜的脸色变了几变,还是陪着小心问:“那将军的意思呢?”
“进店给我仔细的搜,有私藏的军械给我交出来;有作乱的疑犯给我抓起来!”陈姓将军不再搭理掌柜的,对着手下的军兵大喊道。
掌柜的也就冷声的问:“将军是说不能通融了,那我们往日的交情,将军也是不给面子了?”
那陈将军就有些恼怒起来,喝道:“这样的大事如何通融的了?我和你有什么交情!”
掌柜的听了,往后闪了闪身子。然后转头对店里的伙计和被按在外面的伙计喊道:“吴人如此欺我齐人,无事生非,你们还忍着干什么!”
齐瓷坊的伙计听到掌柜的发话,一呼拉动了起来。有那手快的伙计,就近抓过身边的吴军士卒,拳脚相加,打倒在地,躲夺了兵刃就架到他们的脖子上。齐瓷坊的伙计身手都是了得,吴军有没有防备,冲进店里的十几个军兵就被伙计纷纷擒住。那陈将军见势不对,刚要抽佩刀,他穿着铠甲,活动终是不便,早被掌柜的夺了佩刀,架在脖子上。
吴军士兵见状纷纷将兵刃对准掌柜的,掌柜的挟持住陈姓将军,小心的缓步往店内走去,吴军也纷纷跟上。
掌柜的进了店,吩咐伙计找绳索,绑了被擒的吴军士兵和这个将军。然后打发人去后面通报东家知道。
那陈将军先是有些吃惊,接着就镇静下来,对掌柜的说:“李掌柜的,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做什么,聚众袭击官兵,这可是满门抄斩的死罪。”
掌柜的笑起来,说道:“陈将军,你可能不知道。我李忠在来这边做掌柜的前,那都是只管打杀别人的。我素日敬着你们,只是想好好的给东家经营这个生意。今天我们少东家来了,你们这样兴师动众的过来,摆明是想对他不利。当我李忠好欺负吗?”
陈将军接着说道:“李掌柜,外面是我几百名吴军,你现在挟持了我,消息很快就传到大将军那里。到时候大军一来,你们齐瓷坊就会被杀的一个不留了。”
“哼哼,陈将军,我齐人不是怕事的。你也该知道,现在你们吴国与我们齐国结盟,你们公主都要嫁给我们太子了。要不是我们齐国派兵帮你们打败楚国,这金陵此时怕早就被楚军占了吧。我倒要看看,你们大将军怎么带大军来杀的我一个不留?!”
陈将军见李掌柜浑然不怕,也不再言语,被两个伙计绑了,用刀架住,站在门前。
这时正是人们在家准备晚饭的时候,街上这么一阵喧闹,就有街坊悄悄推开门窗窥探,也有胆大的就远远站到街上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