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琦本待阻止,见厉闻明已经急匆匆转身出去了,也就没再说什么,招呼其他人进屋商议。
这一夜的项城,注定是不平静的。夜风里再次飘散起一股血腥的味道。
项城内陈军帅府里的几位将军彻夜未眠,城内整夜嘈杂不断,叫喊声和火光四起。直到黎明,城内方才稍稍安静,而城外齐军的号角又接连响起。
负责清剿城内作乱的厉闻明刚回到帅府,探报官也急急忙忙进来。“报告大帅,齐军增兵!”
“什么?!”
陈琦和众人一听,不约而同的站起来惊声问。厉闻明更是回手一把抓住探报官的胳膊,圆睁双眼,瞪着他。探报官喘着粗气,吓得脸色发白,怯怯的回答:
“齐军增兵。”
陈琦也顾不得许多,起身就出了大厅,喊卫士准备战马,急忙奔到城楼。登上城楼,陈琦和众将向齐军观看,只见正前方的齐军正在增扎营帐,那营盘明显比昨天又扩大、密实了许多。
公孙晓在来的路上,已经与其他几处的探报核实了,从东、南、北三面,新增齐军不下万人。
陈琦听了公孙晓的回报,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轻声的问公孙晓:
“发给京城的飞鸽传书已走了吗?”
“昨天上午就发出去了。估计明天或可回信。”公孙晓凑近陈琦,轻声的回道。
陈琦四下望了望守城的军卒,又定定的看着城内。屋舍上密布着昨日齐军的箭羽,街道上凌乱的门窗,四处不时冒起的浓烟。他缓缓走下城楼,巡视着或站或坐在墙垛后的士卒。
一天的交战,士卒的脸上身上全是血污,衣衫凌乱,看到自己的主帅过来,纷纷起立行礼。虽然,陈军士兵表面上看上去,还是那么坚毅,但陈琦知道,他们的内心深处已有了恐惧。
想到这里,陈琦的心里也有了一丝恐慌:陈军士气已经被齐军彻底压倒了。
陈琦猜测:齐军这上万援军,或者根本就是齐军无中生有;或者有而后示。但无论如何,在项城的陈军看来,齐军的营帐增加了,援军源源不断的赶来。而陈军陷于项地这座孤城,与周围陈军的联系断绝,破城只是迟早的事了。
自己或许能激励起将士必死的决心,但已不能再鼓起他们必胜的信心。
“看来,我小看齐祀这个小子了。”扶着墙垛,望着齐军的军营,陈琦心里暗暗想着。
“陈琦,你的六万大军我吃定了!这项地我要定了!”齐军行楼上的齐祀,也正望着眼前的项城。
两人的目光,似乎隔空碰撞在了一起。
一夜无战事,联营内的齐军都美美的睡了一觉,获得了充分的休整。而项城内陈军,被各处组织起来的项人袭扰,都是疲惫不堪。
现在待到天色一亮,城内疲惫不堪的陈军,又要备战齐军攻城。而城外齐军,除了加强联营外的鹿角丫杈,就是操练,似乎没有攻城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