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尊见盘子里放着一壶酒,上山之后,从未喝酒,此时闻到酒香,肚中酒虫作怪,早就垂涎三尺,尝了一口方知是雄黄酒,问道:“怎么会是雄黄酒?既不是端午又不是重阳,为什么喝这个?”
张铁笑着,低声说:“我也不知道,后厨这么安排的,虚无山上每人都要喝,我怎么知道?”
方尊想想也罢,自从上山以来就没喝过酒,今日有酒就不错了,还管什么雄黄不雄黄。只是这几日和赵经纬待着,憋的慌,方尊说:“下午一起去游玩可好?”
张铁看着床上的沈千心,道:“你不管他了?”
方尊成竹在胸,指了指床头的药丸说,:“不欲道长拿了些疗伤安神的药丸过来,每日服用两次,吃完基本就睡了。刚来的几日昏睡不醒,近日似有回转,每日醒来片刻,但稍后即又昏厥。下午他安睡之时,咱们便去游玩。”
不料张铁却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近几天怕是不行,昨日布阵之后,肖锦书受伤了,师祖也是损了元气,近日虚无山上严正以待,个个枕戈待旦,你我去游玩,怕是不妥。”
昨日天空异象,方尊心有余悸,虽然来虚无山不久,但却前后见了两次漫天红光。头一次虚无一人出手,既能平复,但昨日一战,虚无山精华悉数损耗,除了肖锦书受伤之外,其他人也伤了元气。
今日山上又是金戈铁马,方尊大惑不解,问张铁:“昨日漫天红光,那是何物?为何虚无山上总是有这样的奇异景象?”
张铁盘腿而坐,双手捶着大腿,似是过于劳累,有些困乏,道:“我也奇怪,按说之前,虚无山上并无此事。也就是你来这几日,师祖出关之后,忽然有了这两次奇异的景象。”
“你不知道是什么吗?”方尊问道:“那漫天红光从天边弥漫而来,道道红光似若游龙,那场面真的是天崩地裂。”
“我也不知。”张铁道:“我的身份低微,也不便问师祖。只是听崔长生师兄说,肖锦书曾经提及过,那些古怪都是后山通天峰的灵兽。我也奇怪,我们虚无山来此已经近五十年光景了,一直相安无事。为何今日你等来了山上,师祖出关之后却怪事连连。”
方尊本对虚无山了解不多,但听张铁这么一说,心里也暗暗称奇,思谋再三实在想不到其中的关系。
方尊吃了斋饭,喝了雄黄酒,张铁收拾了碗筷酒具,便要离开,道:“今日山上非比寻常,我要早早回去,稍一迟疑,怕崔长生师兄又要责骂。”
张铁临走之前,方尊脑中闪过一丝光亮,警觉地问道:“师祖之前在何处闭关?”
张铁说:“通天峰!”
下午光景,方尊又给沈千心喂食了丹药。沈千心时而醒转,时而昏迷。醒转之时,方尊便和他说些话。沈千心偶尔眨巴眼睛作答,更多的便是无动于衷,整个人便像傻了一般。
方尊左右无事,便盘腿而坐,将沈千心传授的武宗心法练了几遍。修习武宗心法之时,只觉得丹田内的热气比之前强了许多,一股热流涌动,在意念的引导之下流遍了各处经络穴位,浑身说不出的舒畅。
除此之外,浑身肌肉也越紧密起来,坚硬而富有弹性。方尊摸着身上的肌肉,修习武宗心法以来,似乎自己的身形都变了,比上山之初魁梧了许多。起初,方尊以为是山上伙食不错,但又细一想,山上每日斋饭,都是素食,不是粥就是面,佐料无味,小菜也没几个。要说这种伙食能长肌肉,方尊想想,自己都笑了。
再看看沈千心,虽然昏厥不醒,重伤在身,但身形魁梧,骨骼硕大,看上去矫健无比。方尊这才注意到,或许正是武宗心法休息之后,能强身健体,故而自己才有了那般变化。
方尊又将心法运行了十二个周天,头顶微微冒出白色蒸汽,殊不知体内武宗炼气又有小成。
方尊把武宗心法连的顺了,又将赵经纬传授的玄宗心法修习了一遍,只觉得实在为难。丹田凝气极不通畅,似有经脉气流涣散全身,却无法汇聚于丹田之处。
费了好大劲,终于感觉到有一丝丝热气在丹田凝聚,将之运行至各处经络之时又是气若游丝,总是感觉岔路在前,气流寻不着途径一般。
比起武宗心法,玄宗炼气当真是难。方尊心想,若不是见到昨夜虚无等人施展大神通,祭起法器布阵激斗,自己倒是怀疑这玄宗的心法反而不及武宗。
连着几日,山上都是如临大敌,虚无等人仍在静养。每日张铁送来斋饭,才能和方尊闲聊一阵,只是这雄黄酒却不曾断过,一日三餐,方尊每餐都能喝上一些。
沈千心受伤已有月余,除了偶尔醒转之外,伤势再无多大进展。时日久了,身上难免有了臭味。这一日,方尊将药丸喂食之后,让张铁拿了一身换洗的道袍准备换给沈千心。
费了好大的力气,将沈千心的衣服脱了之后,正准备换上道袍,方尊却现,沈千心之前挂在脖子上用于解毒的玉佩却早已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