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欲道长并未接过铁蒺藜,那张阴阳脸还是一动不动,面如表情,低头瞄了一眼说:“暗器本身并不厉害,只是这铁蒺藜上泛着暗光,似有毒砂浸泡过。铁蒺藜上的毒汁可比这暗器厉害多了!”
“你可得罪了旁宗五毒教的黑婆婆?”不欲道长低声说:“铁蒺藜上的毒汁泛着暗光,这暗器从你们身上起出来,却不沾血腥,而且毒汁在这种铁器上浸泡仍能渗透至深,五毒教没几个人能有这般造诣。除了黑婆婆,其他几个人多半不涉足江湖。”
方尊心想,这个鬼脸道人还真有两下子,这几句分析暗器的说法可比先前几位准确的多了,不由暗暗称奇。
方尊心思还未回转,只觉眼前白光一闪,继而白光消失。只觉胸前猛地一震,似有千钧力道传来,却在力道传入体内只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来不欲道长突然难,双手催动真力,试探了一下二人的修行。
沈千心也是被不欲道长伸手一抓,身子一震,却是纹丝不动。原来方才不欲道长伸手便知二人的修行深浅,虽然催动真力,但是却又害怕伤了二人,故而只是含力不。
不欲道长背负双手说道:“沈兄弟这几年修行精进不少,怕是到凝气境的紧要关头,我看下一次仙侠大会,沈兄弟便可上那黄擂了。”不欲说着,沉思片刻,看着方尊大惑不解地说:“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方尊知道不欲已经试探出自己毫无修行的根基,觉得脸面上过不去,索性双手抱拳道:“杀人小镇痞子方尊,受奸人所害,无辜连累,不懂你们说的什么这气那气,也不曾修行。”
方尊说到“奸人”之时,看了看旁边的沈千心,只盼他知道自己是意有所指,但沈千心还是看着不欲道长,似乎没听懂自己指桑骂槐。
不欲上下将方尊打量了一番,说:“那你当真是无辜受到牵连了。只可惜这五毒教黑婆婆的毒,只有家师能解。这解毒尚需几味仙药,我更是爱莫能助。我等修行尚浅,还无法相助二位。二位还是请回吧。”
方尊一听,不欲道长又是下了逐客令,心下一沉,想着:“老子这辈子真是跟着这该死的沈千心交待了。既然求生不能,得寻个时机,抓着沈千心的大腿狠狠地咬上一口方才解气,临死之前也要报仇。不然论单打独斗,我可不是他的对手。”
沈千心听不欲道长下了逐客令,当下急了,央求道:“久闻虚无山宅心仁厚,虚无道长和不欲道长更是侠名远播,上天有好生之德,只求道长开恩,让我等拜会虚无道长,解了剧毒。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沈兄言重了。”不欲道长说话冰冷,面无表情,语调平和,说:“家师现在有事在身,不便出手。再说解毒还需几味仙药更是凤毛麟角。并非我虚无山有意刁难。”
方尊见这不欲道长将铁蒺藜来龙去脉说的一清二楚,此刻却又推三阻四,心里甚是不悦,再加上山两天以来,步步艰辛,每个人都要刁难一番,心里早就窝了一肚子火气,说:“你这老头,不救也就算了,却要这般强词夺理,说出这等理由来。当真以为我们是摇尾乞怜,非要我们给你跪地磕头不成?”
沈千心见方尊出言不逊,心下大惊,怒斥道:“闭嘴,休得胡言。怎么能这么对道长说话?”
方尊不免对沈千心嗤之以鼻,反唇相讥道:“死便死了,哪像你这般活得狼狈。自己技不如人,却偏要偷人的什么破诗集。反倒遭来一身祸,只可气的是连累了老子给你垫背。”
方尊说着就想上前抱住沈千心的大腿猛咬一口,报仇解气,以免这毒性说不准什么时候作,报不了仇当真是死不瞑目。
不待沈千心作,不欲道长便说:“这位兄弟误会了,当真是家师无法出手,再说即便家师答应出手,那几味仙药确是的确稀有。”
“你这老头,我看你比山下那几个贪财鬼、暴脾气、下棋的家伙能耐大多了,却这般不利索,枉你一身好本事。”方尊说完,看了看不欲,心想:“他要是现在就上前要了我的性命,我却当真没有办法。”
不欲道:“无欲则刚,想必这位兄弟是知道的。”说着又顿了顿,说:“用心若镜,不将不迎,方能格物而不自伤。古人的道理都讲的明白,我道教和佛教殊途同归,贪嗔痴念都是毒根,我那几位师弟当真是参不破这一点,所以也的确是修行有限,让你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