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奔了一炷香的功夫,渐渐走进了居所。
此处道观却和不贪道长的大不相同。虽然都看似古朴,道堂正中却挂着三个鎏金大字“平风厅”。
方尊二人刚歇了脚,看着平风厅待要寻路,岔路旁却走出一个小道童来。
沈千心正欲发问,道童却先开口了:“你二人可是从散金厅一路上来的吗?”
方尊和沈千心二人大惑不解,不知道童所言散金厅是什么地方。道童见二人疑惑,莞尔一笑说:“你二人可能不知道,那散金厅本是我家四师叔的道观,散金厅三字是师祖所赐,本是用赤足紫金雕刻于牌匾之上,只是四师叔……四师叔觉得紫金珍贵,舍不得暴殄天物,自己将牌匾摘了,那三个紫金大字自然也是自己收了起来。”
道童自己也是忍俊不禁。方尊和沈千心二人也是汗颜,没想到这不贪道人竟然贪财到这种地步,连师父所赐的几个紫金大字都要藏起来压箱底。
说话间,只见一个红脸道人疾步出来,指着方尊和沈千心二人说:“你们是谁?可是从老四那里上来的?直娘贼!一定又是给老四送了财物是吧?”
方尊和沈千心二人面面相觑,不知这个红脸道人究竟何方神圣。此时道童已经吓得全身发抖,颤巍巍地说:“师傅,徒儿该死,刚刚发现此二人,正欲通报!”
这红脸道人便是虚无道长的三弟子不嗔。
道童极力认错,但不嗔还是怒发冲冠,指着道童大骂:“你个狗东西,炼气修习不精进,看门都看不住,这番倒好,一定是老四那狗东西自己得了便宜卖乖,把这棘手的事全都推给了我。”
道童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显然吓得不轻。不嗔转身又指着方尊和沈千心说:“你二人上我虚无山,一定是图谋不轨,识趣的话早早滚下山去,我饶你不死。敢说半个不字,道爷让你葬身此地!”
沈千心还在低头沉思,方尊却血脉膨胀,他在杀人小镇当痞子,也没人敢这么指着他鼻子骂,现下到了这山上,还未张口说话,就被这道人数落的一无是处,心里怎不气恼。
方尊见不嗔怒气未消,也争锋相对地说:“看来山下那不贪道长说的对。”
不嗔本来不愿理会方尊二人,但听方尊这么一说,一时来了精神,转眼间一道青光,人已经闪现在方尊面前。
不嗔高大威猛,足足比方尊高了一截儿,到了方尊面前,不嗔嘘低头俯视。方尊还未开口,却被不嗔一把抓住衣领,双脚悬空,拎在手里动弹不得。
“你快老实说,老四那家伙又说了什么?是不是又说我不如他了?”不嗔本来面色赤红,现下怒气冲天更是双目都似喷火。
方尊本在为难,方才被不嗔胡乱骂了一通,本想还几句嘴,解解气。没想到随便这么一说,不嗔的反应竟然也如此之大,而且好像不贪和不嗔二人相互不太和睦。
见有机可趁,方尊佯作深沉地说:“还是算了,不说了吧。不贪道长为人豁达,侠肝义胆,豪气冲天,舍家财万贯与虚无山农人耕种度日,实在是如同虚无道长一般深受众人爱戴!”
“胡言乱语,屁话连天!”不待方尊说完,不嗔便抡着方尊的衣领转了一圈儿。不嗔道法臂力实在惊人,他兀自站在原地不动,抡着方尊凭空飞速转了好几圈,直转的方尊头晕眼花。
“我家尊师那自然是德高望重,修行高深,这整座虚无山原本是不毛之地,都是多亏了我尊师恩泽众生才风调雨顺,连年丰收。他不贪算个什么东西?怎敢与家师相提并论?”不嗔火冒三丈,一把将方尊扔在地上,双手大拇指依次弹出食指、中指、无名指,一道道火光激射而出,将方尊的衣服烧的满是窟窿。所幸不嗔出手还有分寸,只是将衣服烧了,未伤及身体。
这不嗔习性火爆,虚无道长收他为徒时,看他性子刚烈,赐道号不嗔,脾气虽然如此,但在修习五行法术中火术之时,确是得心应手,天赋异人。
方尊瘫坐在地上,看着身上四处冒火,委实吓了一跳,只见衣服冒着火气,焦臭味十足,慌忙将身上火势扑灭,一边扑打着身上衣服烧焦的浓烟,一边骂道:“你这道士,果然不如不贪道长,怎比的他宅心仁厚,平易近人,他说你只会欺负弱小,确是胆小如鼠,我看此言不虚!”
不嗔道长被方尊彻底激怒,嘴里啊啊乱叫,作势又要打向方尊,但想到方尊方才“欺负弱小”的话,硬生生收住了手,转身冲旁边磕头捣蒜的道童挥了一下道袍。
道童周围陡然生出一道火墙,火墙外到无异常感觉,但见火墙内道童却焦灼难安,瞬间头发、眉毛都已经焦黄。道童在火圈之内极为恐慌,只能冲着不嗔连连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