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安来到京兆府时瞧见府尹焦头烂额,满脸幽怨看着他。
“穆大人,你家人这闹的是什么事啊。”这两百来号人一下就把大牢给占得满满的,搞有别的犯人都快没地搁置了。
“周大人,实在是对不住。”穆安局促道歉,随后说出自己想将家里人接出去。
京兆府尹搓搓手,一脸为难,“穆大人,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他们得罪的不是我。”
穆安无功而返,回到穆府看见一片被打劫的情况,心里那丝愧疚荡然无存。
“关几日也好,免得到处惹祸。”
然而这事带来的风波并没有消除,第二日早朝时御史大夫就以穆安不孝为由狠狠参了他一本。
穆安百口莫辩,不过好在凌谦帮他说了几句,皇帝也有心要保他。
以事情还在调查中为由没在当庭对穆安作出惩治,文官一派的人对此非常不满。
下朝后,凌谦陪着皇帝在御花园散步。
“你说这事该怎么处理。”
凌谦心下一凛,“陛下,臣觉得这事也怨不得穆尚书。”
他将凌萱昨天告诉自己穆安的身世添油加醋地告诉皇帝,将对方的经历描述得极其凄惨。
“吃不饱穿不暖,寒冬腊月为了念书穿那么单薄窝在灶房借着柴火的光看书。一路北上更是风餐露宿,靠着打散工凑盘缠。”
皇帝显然没想到穆安求学之过程这般凄惨,“天下竟还有这样的家人?”
他实在想不到,都是自己的孙子,放着有天赋的不培养,反倒举全家之力去供养一个蠢货。
“是啊,要不是有那位县令强势干预,恐怕穆大人如今还在种田呢。”
皇帝赞同点头,“他倒是个有眼光的,大越要多有几个这样的人,说不定会有更多的穆安。”
“对了,那县令现在在哪里任职?”
凌谦扶皇帝坐下后才恭敬开口,“这些年一直在桃源县当县令,听说是性子太直,不得上头的人喜欢。”
他清楚皇帝有提拔的心,顺着他的话说了个能让对方升迁的理由。
“正好永州知州位置空缺,便派他去吧。”
“臣这就让人去办。”
凌谦准备告退时被皇帝叫住,“不急于这一时。”
他余光扫了眼凌谦,听不出语气,“听说穆家那档子人里面有人公然辱骂凌萱,你准备怎么处理?”
“一切听陛下的决断。”凌谦惶恐说着,这事他是绝不能插手的,免得落人口舌,可心中还是对女儿被辱骂一事耿耿于怀。
皇帝怎会不明白他的心思,玩味笑着,“再等等吧,穆安那小子约莫是要进宫来求情的。”
他双手拢在怀里,“朕也好奇这种情况穆安最后是选择愚孝还是不孝呢。”
凌谦只感觉一滴冷汗划过后背,陛下的心思他越发有些猜不透了。
这几日穆安原本还在安心等待京兆府那边调查,谁料他突然得知父母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京中,现在同样被关在牢中。
这下他坐不住了,立即进宫找到皇帝求情。
皇帝正欣赏新得的孤品画作,穆安一进御书房扑通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