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停滞

我们每个人都会面对选择，我们要做怎样的人，在于我们选择做怎样的人。当这句话撞进彼得的脑袋里时，他并没像往常一样把这句话说出来。

这并不是一句适合劝慰的台词，尤其是对一个刚刚目睹自己的女朋友死去的人。一切都发生地让人猝不及防，滴血的天花板，燃烧的烈焰。虽然这是萨姆第二次目睹这幅景象，但这一次他觉得自己永生都不会忘记这个场景。

六个月的时候萨姆·温切斯特失去母亲，那或许是巧合，或许是阴谋，但对于一个婴儿来说，他无法体会母亲这两个字的分量——并且永远都不会明白那是何等温柔与伟大的力量。如果必要他当然也会为此做些什么，但他只是没办法假装自己很在乎。然而失去杰西卡……萨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冥冥之中他能感觉到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纵然迪恩什么都没说。

可他们之间又何时需要多说，就算分开了两年，但他们依旧是最了解彼此的人。萨姆坐在副驾座上，他额头靠着窗玻璃，心不在焉地凝视着外面的沉沉夜色。

气氛沉寂地让彼得有些难受，他在后车位上有些坐立不安。忽然他感觉肩头一沉，睡着的文森特刚刚滑向了他。彼得转头看过去，文森特的脸色很苍白，自从他除掉那些死灵后，大部分时间他都在沉睡。当然房子着火时他清醒了一小会儿，虽然他什么都没对萨姆说，可是彼得见过他凝视着那个房间的眼神——悲哀而担忧，不过这足够让彼得对他安心。

车内的温度不高，文森特蜷地更紧了些。彼得小心地拉开背包，将外套扯出来披在文森特身上，他揽过小法师的肩膀，将手压在衣服上。看上去就像是相依为命的孩子，事实上彼得也的确未成年。

迪恩没有走出太远，他们在附近的旅馆登记入住。两间标准双人房，文森特是被彼得背进去的。这一夜对四人来说都太漫长，可黎明终究会到来。

天亮之后萨姆与迪恩用了彼得不知道的法子介入调查，文森特还是异常地嗜睡。他醒来时已经是四天后了，当他半睁着眼睛揉着一头浅金色的头发走到餐厅里时，迪恩，萨姆和彼得几乎都没认出来他。

阳光下的青年一改日前稚嫩的模样，蓬松的头发拢在分明的轮廓上。他的眼睛就像冬日难得的晴空，凛冽而清透。

文森特抿起唇走向他们，他在四人座的空位上坐下：“早上好，先生们，我快饿死了。”

迪恩放下吃了一半的汉堡，他皱眉看着来人：“文森？”

“嗯哼。”文森特转头向女招待要了一份菜单，“除了我还能是谁？”

“你看上去可真是……”迪恩的右手在空中画了个圈，他顿了顿才接着说道：“焕然一新。”

文森特点完餐把菜单还回去，他皱了皱眉，手握成拳又松开：“我知道，我大概是回到十七岁的年纪了，至少感觉是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