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不解的是,为什么南倾四皇子和北野太子两人也是同样的态度,按理说,也应该起身有个基本的礼仪才对。
沐静微微抬头,看到沐晔同样没有下跪,坐在寻染沁身边,又是担心又是气愤,都是因为寻染沁,否则沐晔即便是不会下跪,也不会做出这么无礼的事情。
若是因为这种事情损害了沐晔的名誉,坏了他的大计,那她一定会让寻染沁好看,红颜祸水!
下跪的人都大气不敢出,静静地等着皇上处置那几人,如此想着,便听一个沙哑沉稳的男声说道,“皇上恕罪,本皇子前两天才遭受刺杀,伤势严重尚未恢复,不便于下跪,今天能够如约赴宴,已经给足了皇室面子。再者,即便是在南倾,本皇子也没有下跪的先例,跪不得祖上,难道皇上觉得可以受得起本皇子这一跪?”
什么叫做能来皇宫便是给足了皇室面子?
众人听了又是倒吸一口冷气,说到了刺杀一事,听四皇子这口气,怕是来兴师问罪的啊!
而最难受的人,便是坐在皇上身边的惠妃了,挨得太近,皇上释放的冷气都要将她冻死了。
她微微回头,余光瞥向皇上,很是滑稽的瞪着眼睛,发现其脸色异常难看,不敢多言,便悄悄的回了身去。
老太监一直跟在皇上身边自然知道刺杀一事的来龙去脉,此时被段倾城当作借口来说,太监一时不知如何辩驳,顿时哑了声音。
在寂静沉闷的气氛中,只见皇后站了起来,以母仪天下的姿态看着下面,大声道,“四皇子,你说的这些都不是理由,难道你们南倾皇室没有教育君臣之礼吗?在南倾不论你是如何行事,既已来了北曦,所谓入乡随俗,自然是要按照我们北曦的礼俗来走。论辈分,皇上是你的长辈,小辈对长辈行礼是理所应当的,为何受不起了?”
皇后作为一国之母,此刻自然不能失了威严,皇上正在气头上,不愿多言,只有她这个皇后站出来说话了。
皇上朝皇后看了一眼,颇为赏识,又看了一眼此刻小鸟依人的惠妃,心情又差了去。
“呵呵……”
段倾城冷笑几声,复又抬头,冷漠的眼神对上皇后,似是在讥笑一般,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道,“皇后娘娘说的是,按辈分的确应该行礼,可本皇子此刻坐在这里已经是对皇上最大的尊重,礼仪足够了。至于君臣之礼,即便是入乡随俗,本皇子也是行不了的,北野南倾尚且存在,还有一个不断壮大的北乌,君又是哪个君?臣又是什么臣?本皇子尚未想过要对何人俯首称臣!自然是拜不得的!”
寻染沁听着,不断地束起大拇指为四皇子点赞,这才是君子,才是有气魄的男子!
独孤笑音看了吃醋,便将她的手指握住,放在自己手里把玩。
他们这辈子还未跪过任何人,皇上自然也受不起。只是没有想到,南倾四皇子竟然也这么有骨气,不愧是他欣赏的人,果然不错!
段倾颜一边为段倾城高兴,一边又担忧,若是因为今天的事情南倾那边的人参段倾城一本,就糟了。
皇后顿时一噎,心里有些打鼓,面上却无异色故作镇定,她倒是没有想到,南倾四皇子也是这般口齿伶俐,居然将她的意思曲解,说成是北曦想要一统三国,独霸天下,这不是挑起祸端,让其他国家对北曦产生敌意吗?
虽然这个想法很好,很伟大,实施起来很困难,但作为一个上位者,这是对皇位起码的尊重啊!
“四皇子莫要狡辩,本宫所言,明理之人都可懂得,更何况是从小就饱读诗书,能文能武,才冠天下的四皇子。”皇后娘娘依旧站的笔直,对上段倾城,她还是不太够格!皇后反驳,冷眼相对,一般人也是受不了的,那种眼神。
偏偏段倾城的眼里根本没有她,对于她的怒火充耳不闻。
“呵呵……”
段倾城沙哑冷清的笑声回荡在御花园来,本就寒冷的天气,似乎因为这种沉郁不散的笑声更加阴冷了。
跪在地上的众人纷纷开始抱怨,小声地在下面说着。
有人责怪没有下跪的寻染沁他们,若不是他们不守礼节,让皇上生气,那他们这些遵纪守法,天子至上的大好公民早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了。
也有一些人很不甘心,跪了这么久也没有一个赏赐,还不如学着人家不跪了。既保留了气节,还不用受罪。
楚奕很是苦逼,他也是第一次参加皇宫宴会,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状况,听到太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皇上驾到”,想到皇上曾近游览江南时的情景,每次喊到那句话街上的百姓争先恐后的下跪,想到那里,别人都跪下了,他也就顺势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