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钦言听见声音，搁下手中的狼毫，偏头看去，莫三十七已经推开门进来了。</p>
“娄钦言，你写完了么？”</p>
“练字罢了。”</p>
娄钦言搁下笔时，便已经是结束。</p>
他站起身，笑道：“三十七，陪我去清洗笔墨。”</p>
以前这种事娄钦言不必亲自做的，如今换了身份，他也开始慢慢习惯这一切，现在比从前自在，但也多了许多生活中的繁琐事。</p>
莫三十七自然是答应。</p>
两人借着屋内透出来的光，蹲在外头的某一处水缸旁边舀水清洗。</p>
娄钦言忽然问道：“三十七，你的银票攒了多少？”</p>
莫三十七手中的水瓢晃了一下，他讶异地问：“你知道了？”</p>
娄钦言轻声笑道：“我知道这些又不难，你也知道听影堂有我安插进去的内奸。”</p>
莫三十七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以为的是今日敲诈钱财的事情败露了，看来还没有。</p>
“那你怎突然问这个？”</p>
“今日来了个很有意思的人来找梁又暝，是上回那个。”</p>
庞逢来了，娄钦言看见了。</p>
但庞逢没看见娄钦言，故此他跟梁又暝的对话被娄钦言无意间听了去。</p>
“三十七，他似乎已经做了些什么，准备把你也拉下水，你的名字还有机会赎回来么？”</p>
“还有机会。”</p>
莫三十七明白娄钦言在担心什么，身份的话娄钦言有本事可以凭空捏造一个，性命也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但他的名字只有一个。</p>
“娄钦言，我忽然觉得名字也并非多么重要。若是我的姓名是敷衍的，是轻视的，是没什么涵义的，也没什么人因为我的出生而感到喜悦。那么，这一切都不重要。我有没有名字也不重要了。”</p>
莫三十七凑到娄钦言耳边，满怀期待道：“还是你给我取一个名字吧。”</p>
娄钦言不答反问：“你可记得你的生辰？”</p>
莫三十七摇了摇头。</p>
谈话间，娄钦言已经将笔墨清洗干净，他擦干手上的水，抬手摸了摸莫三十七的脸。</p>
“姓名不重要，可你的生辰呢？若是无人喜悦的话，那么我为你的出生感到喜悦，从今往后，我将每一年都祝贺你的降生。”</p>
莫三十七从没想过这个，他听得心花怒放，抓着娄钦言的手高兴道：“娄钦言，我好喜欢你。”</p>
“傻。”</p>
夜间寒风大。</p>
娄钦言扯了好一会的手，仍旧被紧紧攥着，他佯装气恼道：“松手。把我冻出风寒来，沈骁又要迁怒了。”</p>
莫三十七松开手，等娄钦言拿着笔墨站起身的时候，立即伸手揽住他的腰，抱着亲了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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