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题诗后,蓝望舒轻轻放下画笔,带着满心欢喜和期待,仔细凝视着眼前的作品。
她的视线首先停留在那一行行精致的瘦金体字迹上,每一笔都细腻而劲道十足,宛如一段美妙动听的旋律,在洁白的纸面上欢快跳跃。这种别具一格的字体风格恰到好处地彰显出她的个性魅力与坚韧风骨。
紧接着,她的目光慢慢移动,聚焦于画中那位栩栩如生的女子身上。女子身姿婀娜、面容姣好,一袭华美的衣裳随风飘动,仿佛要从画卷中走出来一般。蓝望舒用心描绘的每一处细节都展现得淋漓尽致,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此时此刻,陈宴书静静地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双眼始终凝视着那首题诗,反反复复地阅读品味,似乎想要从中领悟到更深层次的意境。
蓝望舒抬头看着他,两人的目光交汇瞬间,仿佛能够穿透彼此的心灵,感受到对方内心深处的情感波动。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画作,这不仅是一幅艺术作品,更是他们首次携手合作的见证——一个负责绘画,一个专注题诗。就在这一刹那,她与眼前这个男人之间似乎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与联系。
在这个过程中,蓝望舒的眼中闪烁着坚定而又满足的光芒。她对于自身所创作出的画作满怀自豪,并坚信自己拥有非凡的艺术天赋。这幅画作并非仅仅是一件普通的作品,它更凝聚了她对艺术不懈地探索以及对美好生活深沉的热爱。
\&ot;你笑什么?\&ot;陈宴书突然发问。
\&ot;微臣只是联想到一些有趣之事罢了。\&ot;蓝望舒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思维瞬间短路,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借用了当下一个热门的网络热梗回复陈宴书。
\&ot;哦?何事如此可笑?\&ot;陈宴书微微挑起眉头,凝视着蓝望舒的双眼。蓝望舒的眼神开始游移不定,她的目光似乎在刻意躲避,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这这让她如何启齿呢?难道要告诉陈宴书自己的妻子即将临盆吗?
她深知,即便真的说出实情,陈宴书也未必会相信。毕竟这种话若传出去,那可就是犯了欺君大罪,她的项上人头恐怕都难以保全。
\&ot;嗯?为何难言?\&ot;陈宴书继续追问,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陈宴书可是个厉害人物啊!他与那些世家门阀的权贵们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却从未处于劣势地位,这足以证明他绝非泛泛之辈!
此刻,蓝望舒心乱如麻,一头秀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胸前,她微微低垂着头,看似惊恐万分,但实际上心中正飞速思索着应对之策。就在她目光游离不定时,再次瞥见了那幅画,脑海中顿时闪过一丝灵感。
罢了罢了,与其冒着欺君之罪的风险,还不如直接冒犯陛下呢!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陛下,请恕微臣实在不敢妄言。”蓝望舒战战兢兢地说道。
“无妨,朕赦你无罪。在此四下无人之际,你大可在朕面前直言不讳。尽管我们最终未能结为连理,但朕仍愿视你为知心好友,希望你切莫心生抵触之情。”皇帝语重心长地安慰道。
听到这话,蓝望舒惊愕地抬起头来,眼眸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似的,满脸都是疑惑不解。对于陛下竟然会为了自己做出如此让步,她简直感到匪夷所思。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范畴,宛如置身于一场奇幻梦境之中。
这陈宴书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他的人物设定出现问题了不成?在蓝望舒的印象当中,陈宴书绝对不会说出“知己”这样的字眼儿来!毕竟对于陛下而言,所谓的知己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他真正需要的仅仅只是那些听话且好用的棋子而已!
然而此时此刻,面对满脸惊愕的蓝望舒,陈宴书却只是嘴角含笑地凝视着她,那一抹浅浅的笑容之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温暖与鼓舞,仿佛是在向蓝望舒无声地诉说:眼前发生的一切皆是千真万确、毋庸置疑的事实。
他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里更是流露出对蓝望舒坚定不移的支持以及感同身受的理解,使得蓝望舒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宁之感。在陈宴书如此饱含深意的目光注视之下,蓝望舒内心原本汹涌澎湃的惊愕之情竟也慢慢地平息下来,并渐渐转变成一种错综复杂的情绪——其中既有对陈宴书发自肺腑的感激之意,又包含着几分对两人美好未来的殷切期许……
平心而论,如果自己能够和陈宴书保持这样一种特殊的关系,那么于她而言,已然算得上是最为理想的结果了。
“是,陛下。”
“私下不必如此拘谨,唤我延礼便好。”
听闻此言,蓝望舒一双美眸瞪得浑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呀?这些话岂是她一个小小女子所能承受得了的呢?
此时此刻,蓝望舒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只恨自己的耳朵为何如此灵敏,仿佛能够捕捉到每一丝细微的声音。她不禁暗想,若是能装作充耳不闻该有多好啊!
“陛下,微臣实在不明白您的意思。”蓝望舒低垂着眼眸,轻声说道。
“望舒,你应当知晓朕的心意,对吧?其实,朕早已为你取好了一个小字,但因你无法恢复女子身份,故而一直未曾告知于你。”皇帝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惋惜。
蓝望舒心弦紧绷,紧咬嘴唇,她清晰地感觉到陈宴书似乎动了真情,因为通常情况下,赐予小字这种事情都是发生在皇室成员之间或者关系极其亲密之人身上。而如今,陈宴书却主动要给她取一个小字,这让她意识到事情可能远比自己想象得更为复杂。
“那是什么字呢?”带着满心疑惑与好奇,蓝望舒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然而,陈宴书并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微笑着反问道:“先回答朕之前所问之事。”
面对陈宴书坚定的目光,蓝望舒知道自己想要转移话题已是无望,于是只能默默叹息一声,选择顺从命运的安排。
“陛下,微臣”蓝望舒的声音略微低沉,流露出些许无奈之意。
就在这时,陈宴书突然打断了她的话,轻声吐出两个字:“延礼。”
蓝望舒实在想不通陈宴书为何对他的字如此执着,但这个称呼着实不是她能够唤出口的。毕竟君是君臣是臣,只有宗族的前辈或者皇后在私下才可以这样称呼,而她绝对不行,实在太过不妥当了。
她嘴唇轻颤,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然而,陈宴书的眼神中却充满了期待与等待。
罢了,蓝望舒心想,今日若不将真实想法道出,恐怕难以脱身。
“延礼,我方才只是突然想起才子佳人的画本子里通常都是女子作画,男子题词,可咱们这儿却恰好颠倒过来了。”
话一说完,她便迅速低下头去,心中暗自盘算,大不了就是遭受一番责骂,再被罚些银子罢了。反正陈宴书还需要仰仗她办事,应该不至于令自己太难堪。
“仅仅如此吗?你何必如此畏惧,我反倒觉得这个说法甚妙。皎皎的书画技艺已然独树一帜,堪称一派宗师,性别又有何要紧?我并非那般迂腐之人。” 陈宴书坦然说道。
蓝望舒心如鹿撞,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用力揉搓着耳朵,仿佛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般。她缓缓抬起头,凝视着陈宴书,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
陈宴书轻声说道:“喜欢吗?皎皎。终有一日,我定会让你堂堂正正地恢复女儿身,赐予你无人敢欺凌的尊崇地位。我们携手同行,这一天必将很快到来。期盼着能够亲眼目睹你身着女装的美丽风姿。”说话间,他的目光渐渐移向远方,不再注视着她的脸庞,而是投向了窗外的景色。他的嗓音略微发颤,蓝望舒深知其中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