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可知末将为何迟迟未归？”项燕问道。
从楚国鄢都到咸阳的距离，不过七八日的路程，来往半月足够，而项燕却花费了一个月。
要知道项燕不是闲人，是楚国的大将军，他平时的事务不比国君少，如此人物在外多逗留一日，对楚国军方来说都是一种损失。
延迟半月已经是项燕预估的极限，不然他其实还想在秦国再观察观察。
“为何？”楚幽王横眉，等着项燕解释。
“因为末将发现，无论涌入多少流民，秦国都能收纳，而且多方调查下，秦国所使用的救济粮居然和往年相同。”
“此话当真？那多出来的食物从哪里来的？”楚幽王还是不信，这事实在超出理解。
救济粮是以前的量，所施舍的人却是往年的好几倍。
这谁补得差价？
“断无虚言，若是有假，王上也该听到秦国战争的号角了。”项燕道。
“可这怎么可能，秦国哪里来那么多粮食，难不成都喝凉水？还是秦国为了面子，变卖家底了？”楚幽王踱步。
“此事也是末将费解的地方，不过我想和这个东西有关，王上请看。”项燕说着，拿出一个陶碗，里面盛放着一碗稀粥。
与其他稀粥不同的地方是此稀粥中有一些黄色物质，不知是何物。
“这是？”
“这是末将在咸阳救济处领到的救济粮，因为时间有限，其他城市是不是如此就不得而知了。”
“秦国的救济粮。”楚幽王皱眉，观察那稀粥良久，除了里面的黄色食物，其他倒是和普通救济粮没有什么区别。
犹豫了一会儿，楚幽王伸出手拈起一坨黄色物资，然后送入嘴中。
“吧唧，吧唧。”
“虽然有些馊气，但此物依旧甘甜，即便冰冷味道居然也不错，这是何物？”楚幽王问。
“不知。”项燕叹息摇头。
他知道这东西肯定就是嬴政敢救济天下的原因，可即便知道，他却认不出是何物，更不知道从何而来。
“有何作用？”楚幽王追问。
“虽不及寻常粮食，但填饱肚子足矣。”项燕深吸一口气，回答。
“甘甜若菜肴，果腹及粮米，看情况，其产量怕也恐怖，此等神物，我们居然现在才知道。”
项燕欲言又止，想要反驳说世间怎会有此物，话到嘴边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自己带回来的吗。
项燕不语，楚幽王也沉默下来，在宫殿内来回走动，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久之后，他才道：“奉上至礼，寡人许久未祭拜祖母，却是该去秦国走走了。”
楚幽王是楚考烈王之子，而楚考烈王有妾为秦昭襄王之女，秦昭襄王之母亲又是宣太后，加上宣太后出生楚国王族，为了两国友好往来，楚幽王便尊称宣太后为“祖母”。
虽说两人关系已经有些远了，但再远也是亲属，去祭拜一下也是正常。
“王上莫急，粮食危机秦王是解决了，可人口危机他还没有处理，如今秦国流民肆虐，一旦进入春天，天气暖和下，必然祸事不断。”项燕平静而语，“而且，不管秦国有多少储备粮，入不敷出，早晚有消耗殆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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