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拉开的时刻,是外围街区亡灵们狂欢的午夜。那样放纵的日子只有被贵族们唾弃的外围街区才有的待遇。地狱酒吧里狂欢的小妖小鬼,正大光明翻云覆雨的亡魂与妖魔鬼怪打破了生死簿的禁忌,阳髓破天荒的观赏过一次。那视觉的冲击让他灵魂几乎炸裂开来,但他与潘的灵魂相交似乎与之没有区别!
亡灵是苦闷的,更是寂寞的。人类的生死观经过万年的演化,但无疑对于天堂是极其向往与崇拜的,所以教会才会一直得到人间教徒的拥护长存与世。
小时候在泛舟市的孤儿院里,常能看见老修女们议论着要去百合特区进行朝拜,他们渴望得到教宗的赐福,但阳髓知道那些堪称待字闺中的老女人们最喜欢的大概是身体强壮的男人。
孤儿院唯一的成年男性大概就是那个满脸胡子的清洁工本,来自西伯利亚的野蛮而又邋遢的男人。似乎从他出现的那天开始孩子们的日子便好过起来了,因为那些刻板而又有狂热宗教倾向的老女人们的注意力全被那野男人吸引住了!
阳髓是孤儿院里最不受待见的孩子,他叛逆,疯癫忤逆被修女们诅咒为最下等的垃圾。而他所在的政府公立孤儿院每年都会由政府特派员进行考核与检查,但每到此时他却突然被拎出来见人了。因为他是这所公立孤儿院里难得的拥有东方血统的孤儿。
老修女包括那冷板的院长无数次的威胁他,让他在见到政府特派员时要微笑,要安分守己一点。他笑着答应了,但转头他就拆了政府特派员价值不菲的飞行车。因此他挨了一顿毒打,那次他觉得他真的要死了死在这外表光鲜实则阴暗潮湿的角落处。
孤儿院里的女孩子格外珍贵,因为她们会被领养,会被当作礼物送人。而男孩子唯一的选择便是十六岁后参军。对于参军阳髓是极其恶心的,那是一条不归路,没有监护人的孤儿只能在监护人一栏里填上政府,但从那一刻开始他们就没有自由可言了。打着将自己的生命奉献给政府与全人类的名义,还要以此为荣,凭什么?
凭什么我就要如此苟活一生,阳髓的不安分与愤怒让他成为了孩子中最阴森森的存在。但他却在阴暗的角落里窥视着一切可能的机会,像一只饿了很久的野狼,总有一天他要吃人的。
那熊熊大火焚烧的夜晚,几乎照亮了泛舟市的整个天空。他插着腰笑着望着那高耸入云的火焰,横亘在烈火中的发疯的挣扎着的两具赤裸裸的肉体在火焰烧烤的炙热下而惨叫着,修女们凄惨的叫声恐怖而骇人。在他身后的那几十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孩子害怕的大哭着,但只有他不会哭,因为那是他第一次笑。
他怀里还抱着一个被人丢弃的襁褓婴孩,他望着那睡的香甜的小婴儿笑着开口道,“嘻嘻!玛格丽特,我自由了!”
天幕犹如锅盖倒扣在整个冥界的上空,黑影幢幢才是冥界最真实的景象,那无数的亡灵点亮的冥界此时才是他最原始的面貌。
阳髓,莱特,法洛,月盛和音传有道正站在七斗街的牌坊下面等待着阎罗殿专车的到达。
他们互相之间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流,各怀鬼胎的憧憬着人间的情形。早已换好礼服的阳髓等看起来体面不少,人间常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着实不假。法洛和莱特穿着一白一黑的西装。月盛则穿着他贵族的繁琐着装,就差像人间的女人一样拿个面罩将脸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对此阳髓是嗤之以鼻的,但他却不愿自找没趣。而他身上的西装还是道格拉斯为他量身定制的,袖口上还绣着道格拉斯衣帽店的商标。唯一的女性亡灵音传有道反倒显得格外醒目,紫色的纱裙裹在那娇小的身体上,与人间的小孩子并无明显差异。但阳髓知道这只是假象罢了!
就在众亡灵百无聊兰之际,白色的透射光从那黑暗的天空中直射下来正打在阳髓前方的地表之上。
阳髓等同时仰起头望向上空,那模模糊糊的一道影子正渐渐的显现出它原本的面目,直到清晰的出现在阳髓的视野里。
那是一辆崭新的黑色二层亡灵巴士,正缓缓下降悄无声息的停在众亡灵面前。这辆亡灵巴士绝非阳髓平时乘坐的那种看上去要报废了的破车。有光泽的黑色漆细腻的裹在车身之上,探照灯大而亮,车身一点刮蹭的划痕都找不到,浑然一体。但车身侧面挂着的横幅标语却是醒目的鬼符文。
“那写的是什么鬼!”阳髓不解小声的问有道。
岂料音传有道竟也摇摇头道,“那鬼符文是阎罗殿加密后的文字,我不晓得其中的规律所以还尚不能解释。不过,那车门上写的却是阎罗殿直达。”
阳髓这才明白,这辆黑色的亡灵巴士竟是直接到达那阎罗殿的专用车辆,大概是特意来护送人官进入阎罗殿的专车。
不多时,车门应声而开竟与泛舟市的自动巴士车无疑。但里面跳出来的身影却让月盛吃了一惊。
那身影大步迈到阳髓面前,伫立的身体魁梧而显得高大竟比阳髓还高了一头,一身黑色军装好似人类政府的特种部队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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