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笑天不屑的笑了一下，说道：“不来这里，我也了解华昌大厦的一切，连你打了几根桩子，用了什么地方的钢筋水泥，我都清楚。” 马笑天在顶层的平台一边走着一边继续说道： “何况还有伟人说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马总对我们华人很是了解嘛！” “我本来就是土生土长的国人，而且我告诉你，你在农村干的一切活，我一样没少干。” 付春拍着对方的胳膊，说道：“真的？那我们可以找一下共同语言了。” “那要看在什么议题上了。” 付春察觉到马笑天的态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只能笑了一下说道：“那马总应该是洋插队出的国，现在回来报效祖国的养育之恩了？” “准确的说，是再挣这里的钱。” “好家伙，吸了河西牛的血，再来吸河东牛的血，是只大蚊子。” “当然！” 付春准备跟马笑天在这里谈判，但是马笑天却觉得这烈日之下，在顶楼这样空旷的地方根本不适合谈判。 最终两个人来到楼下的工棚边谈判，不过马笑天的条件，让付春并不是很满意。虽然威尔公司可以给予现金，但是对方给出的收购价格让付春有些吃惊。 因为他只肯给一块钱，而且还不限定货币，什么人民币，美金，港币，日元英镑等等，全都可以，但是都是一块钱的价格。 “马总，这个玩笑开的有点过了。” “不，我不是在开玩笑，如果你付总给我干的话，我可以开上百万的年薪，甚至更多。但是华昌公司，就只值一块钱。因为他早就资不抵债了。” 付春说道：“你的胃口太大了！” “兼并华昌，只是我在海市的第一步，之所以找上你，是因为和你有点小小的渊源或者说是缘分吧。” 付春有些不解的说道：“咱们打过交道？” 马笑天说道：“小时候我也在焦县呆过，跟你住的牛头镇不远，杨树寨。” “看样子，你把我摸了个底朝天啊！” 马笑天说道：“无论是在商场还是战场，如果对对手不了解就出兵，那是犯了大忌的。” 付春坚定的说道：“说得对，在这一点上，我棋输一着，放心，我会亡羊补牢的。但是在华昌这件事情上吗，别说是老乡关系，就算是我的亲爹，我也不会拱手相让的。” “是啊，毕竟他是你生命中的组成部分，但是他也能是你后半生的沉重包袱。就像是一个妻子，或者丈夫吧，他曾经给过你一段美好的时光，但也同时可以毁了你今后的生活。更何况这个妻子已经死亡，或者成了植物人呢？” 付春看着马笑天问道：“马总，除了兼并，你不考虑其他的合作方式吗？” “并不会！” “那好，咱们的谈判到此结束！” 马笑天很自信的说道：“随着时间的发展，我相信你会清楚的。” “问题是我从来不觉得我自己糊涂！” 马笑天说道：“再见，我不会放弃我的努力。” “再见，我不会放弃我的坚守！” 孙菲菲再次见到付春的时候，听到付春说起马笑天的兼并方案，也有些吃惊，问道：‘他疯了吗？咱们公司账面上都还有二十万现金呢！’ “也许吧！对了，你去调查一下马笑天，我们这次棋差一招，所以必须知己知彼才行。” 孙菲菲答应一声，去找人调查了一下马笑天的经历，跟付春介绍了一下，说道：“你们还真的是老乡啊。不过他开始经商之后，主要从事运作金融资本市场，现在的身家在十亿美金左右。回国的主要目的呢是看重了国内市场，尤其是看重了中央对于经济体制转轨的决心，主要是想收购大型国营企业，在丑国或者香江上市。在海市，马笑天是第一个投资的外资，而且据说马笑天的威尔公司，跟京城的高层有密切的来往。” 付春看着资料说道：“野心很大啊，所以搞到了我头上。老乡见老乡，背后打一枪。看来对他要提高警惕啊。” “张大鹏好像对他很是看重。” 付春说道：“那是他想要甩包袱，结果就连脏水跟孩子一起泼出去了。” “那我们现在的能力，确实是没办法摆脱困境。” 付春说道：“还是要找银行。菲菲，你再准备一份抵押贷款文件，把华昌大厦，市中心的那块地，连同上面的小木屋，一起抵押出去。” 孙菲菲提醒道：“这些可都是抵押过一次的。” “我当然知道呢，重复抵押，没有办法，这都是市场逼的。上次我回桃花沟的时候，那里的农民为了应付上面每家养一头牛两只猪的任务，把全镇的猪牛都集中起来。今天检查这个村子，就把牛和猪赶到这个村子去，明天检查别的村子，也把牛跟猪赶过去。那儿的每一头牛跟每一头猪，都属于好几家了。” 孙菲菲说道：“付总，猪牛跟这些不一样，银行那边资讯互通，可能很快就发现。” “没办法，咱们只能耍点农民的聪明，只要解决了资金问题，华昌就能重新站起来，咱们的目的还是好的。” 孙菲菲只能点头答应，去准备材料重新尝试一下。 可惜付春想到太好了，银行这边却根本不可能给华昌贷款。尤其是现在海市这边还来了调查组，银行更是要求严格审核贷款文件，至少在调查组离开之前是如此。 付春见国投那边没办法，试图寻找其他银行合作，但是每当付春跟银行谈好了之后，就会被人给破坏，最终一分钱都没有贷到款。 孙菲菲也知道贷款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所以在办公室里面一边整理资料，一边试图寻找其他帮助华昌解困的办法。 她不自觉的走到窗边，看到了灯火通明的雷霆广场，忽然觉得也许赵舒城可以帮忙。毕竟现在除了手中掌握着大笔外汇的马笑天跟可以贷款的银行之外，整个海市只有赵舒城才能拿出华昌大厦的这笔钱。 相比于被收购，以及想要重复贷款，跟赵舒城借钱可能更容易一些，也不会提出太多的条件。 就在这时候，她忽然接到了爱慕者范大记者的电话，说是在歌舞厅拍摄到付春，并且对方跟信贷处的王处长，一起被警察带走了。 她的内心很不舒服，付春宁愿去找小姐，也不愿意跟自己谈恋爱。等付春回到办公室之后质问对方，却被付春驳斥，甚至声称自己就算是找十个小姐，也跟她没关系。 孙菲菲被气的直接冲出公司，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跟范记者了解具体的情况。 范强接到孙菲菲的电话很高兴，直接跟对方在咖啡厅见面，说起了自己在歌舞厅看到的画面。 “这能说明白吗？反正就是两个大老爷们，和两个漂亮的小姐，衣衫不整，一脸尴尬相，这要是些小说非常的精彩。” 孙菲菲说道：“我知道付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我知道付春在你眼里是个正人君子，但是人都有双重性，甚至三重性。在某些时候，甚至特定的环境下，人的丑陋的东西会自然流露出来。” 孙菲菲问道：“范强，那为什么你当时出现在那个地方？” “我是个记者，凡是有重大新闻的地方，自然有我们的身影。” 孙菲菲深深地看了一眼范强，自然不相信就是这么巧合的事情，肯定是得到了别人的通知，甚至是早有预谋的行为。 翌日。 孙菲菲正要出门上班的时候，走到门口，忽然想到了昨天付春的话，犹豫了一下，又坐回了沙发上。她想要看书看杂志，却看不下去。 一会儿之后，孙菲菲还是出门了，选择骑着自行车，绕着海市的海边公路，一直骑车，发泄自己的情绪。 付春没有看到孙菲菲来上班，也知道是自己昨天的话对她刺激很大，所以就任由孙菲菲旷工，自己则是在思考华昌集团的出路。 当孙菲菲来上班的时候，付春说道：“你可是两天没有来上班了！” “不是你让我滚吗？” “我什么时候说的？” “那天晚上说的。” “我说的是让你关门，抱歉，那天晚上我心情不好，烦！” 孙菲菲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为什么？” “因为贷款的事情没有希望了。” 付春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觉得自己，好像是走投无路了。我在想我以往的成功，是不是旧体制的回光返照。” 孙菲菲说道：“你是在想你今天的失败，是必然的，是吗？” “菲菲，这两天你不在，我连个交流的对象都没有。” “那你是把我当做跟你谈话的对象了？” “那怎么了？现在这个社会，能有个人跟你沟通，跟你交流，懂得理解，善于宽容，这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有多大的奢望啊？” “唉，人的奢望是永无止境的，以后想要的更多。” 付春说道：“我跟你说，四十三年了，我从来没有败的这么惨过。” “这两天我也没有闲着，我了解了一下王处长的事情，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付春说道：“是啊，你男朋友用了一整版来报道这个事情，香江的报纸第二天也刊登了。” 孙菲菲说道：‘我只是去了解你的事情，对别人的事情我没有兴趣。我声明一下，范强不是我的男朋友，如果你一定要把他当我的男朋友，我也没办法。他是追求过我，但是我没有同意。’ “咱们不聊这个了，王处长的事情是我没有预料到的，而且我也是个潜在的行贿者。” 孙菲菲说道：“是啊，我也得到消息，他们有对你两规的动议，当务之急，你必须先解脱自己，才能想办法再帮助华昌。” 付春对此有些无语，自己只是想要救下华昌，为什么就会走到这样的地步？正当他在发愁的时候，李雯来到付春的办公室，说道： “付春，你什么都不会失去的。” 付春看到对方愣了一下，等认出来之后，不由惊喜的迎上去。 孙菲菲却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李雯，察觉到了很大的危机。毕竟她了解女人，也看得出来李雯看付春的眼神很不一样。 她原本想要给出付春自己想到的解决办法，但是看到对方出现，也知道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机会。 付春跟李雯去外面吃饭聊天，这才知道对方的身份，居然是威尔公司的副总。 孙菲菲心情烦躁之下，忽然想到了刚刚认识的戴娇凤，所以干脆就在中午的时候去找她聊天。 戴娇凤看到孙菲菲之后也很激动，毕竟她原本是想着来见赵舒城的，但是没想到赵舒城并没有在这里。她又不想这么快离开，可是在海市除了小雷家的工人们，她根本不认识其他人。 “菲菲，你来了，太好了，我一个人在这里有些无聊死了。” “小凤，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戴娇凤看着有些纠结的孙菲菲，好奇的问道：“什么问题，你问就是了。” 孙菲菲说道：“你说男人是不是都对初恋很难忘记？” 戴娇凤笑着说道：“你这样问我也不清楚，但是我觉得难以忘记并不是什么坏事。不过你这样问，是不是你男朋友的初恋回来了？” “我没有男朋友……” “那是你爱慕的对象，不过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是很了解，我只能说说我自己的感受。东宝的初恋就是他的妻子，我知道没办法战胜对方，尤其是她在东宝的生命跟心里占据了太多的位置，并不是我短时间可以替代的。尤其是他们还是从一穷二白的时候一起打拼起来，这种感情根本不是其他人可以轻易插足的。” “那她知道你的事情吗？” 戴娇凤笑了，说道：“你觉得她可能不知道吗？换了你，你老公身边出现别的女人，你会真的一无所觉吗？” 孙菲菲听到后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不清楚，但是我觉得应该会有所怀疑吧。” “是啊，她知道，但是她从来没有跟我主动见面，甚至我们维持着一种默契，彼此不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