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打算慢慢折磨我吗?”因为极度愤怒而忘记了害怕,颜简怒视着容惟。
“嗯。”容惟淡淡地应了一声。
“我到底怎么惹你了?”颜简用力抓着方向盘,努力控制不要朝着那鬼揍去。
容惟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变成了青白色,原本只是冷厉的目光变得狠厉嗜血骇人至极。车里的温度更是以可感受的速度往下降,就连后视镜上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颜简被压下去的恐惧再次占据了全身,识时务地闭上了嘴。
“开车。”容惟阴冷的声音响起。
颜简的身体像是不受他自己控制一般僵硬地启动了车,他已经不敢朝副驾座看了。车里坐着一只鬼,颜简不敢回家,只能沿着公路绕着城开。原本满格的油表已经指示红线报警。
“回去。”
“回哪里?”颜简抖了一下,装不懂。
“你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容惟闭着眼睛,话语冰冷。
颜简把车停在了路边,转头看向容惟,“我不知道我怎么惹了你,反正我想在已经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决定权都在你。但是我希望我能死得明白。”
容惟嘴角挑起一抹笑,森冷且讽刺,“死得明白?你也配?”
“你就打算一直跟着我?”颜简怒极反笑,他决定破罐子破摔。反正已经被缠上,左右就是一个死,他还怕什么!
容惟转回头,没有回答。
车已经快没油了,勉强能坚持回去。无论是在外面还是回家,都要被这鬼缠着,既然没什么两样,颜简也不想在外面多呆,直接踩着油门朝他住的地方驶去。
恐惧源于未知。容惟没有现身的时候,颜简会因为未知而恐惧,但是容惟现身之后,原本的神秘褪去,颜简的恐惧也在逐渐消散,即使知道挣不脱这鬼。
要缠就缠吧,他倒是想看看这鬼想做什么!
回到公寓,颜简走进门就把门砰地一声关上,将容惟也关在了门外。但是当他走进客厅的时候,就看到那鬼坐在沙发上。一身黑衣,墨发玉冠,坐姿优雅,不像一个沙场将军,反而更像是世家公子。
颜简直接无视了他,朝着厨房走去。折腾了一天,虽然他并不感到饥饿,但是胃里却痉挛疼痛。之前因为工作忙碌,即使有陈意照顾,他有时还会因为加班而不吃饭,胃病也因此落下。如果饿过头,他的胃会疼痛不已。
就在他下面的时候,他觉得背后扑来一阵寒意。他转过头,果然是容惟。颜简默然转回头,继续做手头的事。对于容惟,他决定采取无视策略,如果这鬼不耐烦了,杀了他或者自己离开。
※※※
已经三天了,颜简的确没有和容惟说过一句话。但是他觉得折磨的不是这鬼,而是他自己!那鬼就这样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就连他洗澡也站在他身后!
但是有一点,从那鬼出现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做过噩梦,原本诡异的事情也没有再发生。不过也对,正主已经出现,自然也不必装神弄鬼。
那块血玉安分了下来,再也不会一步不离地出现在颜简左右,一直很安静地躺在盒子里。那幅画也同那块血玉一样,被颜简一起锁在了保险箱了。
只是颜简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是了,这鬼太平和了!和之前没有出现时的作风不符。除了他刚出现时让颜简恐惧,之后也只是安静地跟着他,没有杀他,甚至连伤都没有伤他,完全不像没现身之前那样狠厉凶煞。
容惟给他的感觉只是阴冷淡漠,却没有煞气。几天的相处,颜简已经完全不怕他了。
颜简目光带着探究看向沙发上的容惟。这鬼正拿着从颜简书房抽出来的一卷线装太平御览看。除了脖子上的伤痕,和衣着打扮,这鬼看上去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颜简的目光落在他脖子上的伤痕上,又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从容惟出现之后,他脖子上那道红痕就渐渐淡了,几天下来,痕迹已经完全消失了。
容惟头微低看书,一缕头发顺着他的脸颊滑下。他的脸很白,鼻梁高挺,侧面线条优美。他看书的时候,即使是面无表情,身上依旧带着宁静的味道,一点也看不出他是一个武将。
他的生活中除了多出一只鬼,逐渐朝着正常的方向发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底时常会冒出一丝莫名的不安。这种不安却不是来自这鬼,因为颜简感觉不到容惟身上的煞气,他直觉这鬼不会伤他。虽然容惟说留着他的命是为了折磨他。但是就这几天,容惟并未折磨他。
那到底是为什么不安?颜简紧抿着唇,眉头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