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九

手抵在了眉心，许家俊低声说着：“我怕你一个不小心答应了不该答应的事。”

唇微微扬起，唐小染走至许家俊身边，搂住了他：“红颜为你而死，你真的不在意。”

“她的死活与我无关，我也不想因为一时的心软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手指轻轻抬起唐小染的下巴，盯着她看了一会，“脸色看起来好多了。”

“嗯。”唐小染点点头，笑道，“心理医生还真是个神奇的职业，每次做完催眠，我都觉得心里轻松了好多。对了，家俊，我今天看了一个故事，女的为了男的偷圣物，释放出了妖神，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出她的师父。可是她的师父却是为了所谓的门规亲手伤了她。她成为妖神，也是因为那个无良的师父，但是她的师父却为了六界与她为敌，最后亲手杀了她，才感到后悔。家俊，如果是你，你是选择天下还是爱人。”

伸手轻轻摩挲着唐小染的脸颊，许家俊轻轻笑着：“怎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我想知道。”轻咬了下唇，唐小染慢慢开口，“你会怎么选择？”

“没有天下，便没有小家。”看着唐小染黯淡下来的脸色，许家俊又笑道，“可是，我不会与我所爱的那个人为敌，永远都不会。”

“那不是自相矛盾吗？”

“染儿，前几天你看了《白发魔女》后便问我怎么看待卓一航在门派与爱人中的选择，现在又来问我这个，你这个小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像杨过这样的男人太少，可以不顾世俗的眼光，坚持自己所有的。”

“你是不是想向我暗示什么？”脸上的笑容慢慢止住，许家俊慢悠悠地说道，“如果那些人在做出自认为是正确的事后而感到了后悔，那只是说明，他们一开始的选择便是错的。染儿，你我之间，永远都不会出现这样的事。”

微微仰起头看着许家俊，他那如炭笔勾勒出的侧脸上闪烁着一道坚定之色，感到了她的目光，对上了她的，微微一笑，轻轻地搂住了她，唇里溢出飘渺的声音：“傻瓜。”

“那你喜欢傻瓜，不是更是个傻瓜。”推开了许家俊，唐小染说道，“你真的不去看莫婉？”

“不去。”想也没有想的，许家俊一口否决。

许母没有再打电话过来，却是亲自找上了门。一走进来，就忍不住地数落着许家俊：“家俊，你自己做的事为什么不敢承认。就是因为你提出要进行亲子鉴定，小婉才会想不开。要你去见一下她，有那么难吗？”

“妈，我说过了，那个孩子不是我的。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去了不是落人话柄。没有的事也会被说成有的。妈，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狗仔队是多么厉害。而且，染儿现在还在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我不想再加重她的心理负担。”深吸一口气，许家俊伸手支着额头，神色有些疲倦。

“只是要你去看一眼她，安慰一下她，有那么困难吗！”见唐小染将沏好的茶水端上来，许母一把推开，见茶水溅出洒在唐小染的手背上，许母看也没看，“家俊，做出的事，就要感觉承认，你现在立刻和我去见莫婉！”

许家俊起身走进卫生间，出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条冷毛巾，拿起唐小染的手，小心地为她熬上：“疼吗？我让秦医生带点烫伤药过来。”

“家俊！”

“妈，”许家俊的语气有些严厉，第一次用摄人的目光看着程佳静，“我不会去，你也不要想从染儿这边下手。这事趁早解决得好。安排个时间，坐下鉴定，妈你是不是就不会这般坚持了。做过的事，我会承认。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会承认。”

“小婉不愿意做亲子鉴定，我不应该把这事告诉她。她是受到了刺激，才会想不开。”

“妈，那你有没有想过，身子不怕影子歪，她为什么害怕？”

“如果是我被这样质疑，我也会生气。家俊，你去看还是不去看小婉，我管不着你。但是，这个孩子，你为什么就不敢承认。”

“妈，你为什么宁可信一个外人都不愿意相信我？”

空气似乎在一瞬间凝结住，见两人僵持住，唐小染挽住了许家俊的手臂，贴近了他的身子：“妈，如果莫婉想要证明她的孩子是家俊的，她为什么不敢去做鉴定。我也怀疑过家俊，如果不是那一次亲耳听见胡宣说出，我可能会一直怀疑下去。这种事情，的确是说不清。既然这样，就用事实说话。如果不敢，只能说明里面有古怪。”

“有没有古怪我不知道，小染，是不是你和家俊说了什么，才会让他这样。你的孩子失去了，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也很痛心。但是，现在不是要你和家俊离婚，只是要家俊去看望一下小婉，安慰一下她，这你都不准吗？”挥挥手，许母有些烦躁，“我话已经说到这了，家俊，你一定要等闹出人命才后悔？”

唇角有意似无意勾起一抹苦笑，许家俊闭上了眼睛，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妈，你去告诉莫婉，心中无鬼就去做个亲子鉴定。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宁愿相信一个外人而不信我。”

“我会尽量说服小婉，”程佳静深深地看了许家俊一眼，“我不觉得小婉会为这事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