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说什么?”眉畔道,“还不就是那些东西。除了时兴的布料和首饰,其他的我娘的嫁妆里都有。布料我准备得差不多了,首饰却找不到好匠人来做。”
“你若信得过我,把你的宝石搬出来给我,我替你找人做去。”周映月立刻拍着胸脯道,“保证不会落了你的脸面。”
眉畔自然没有信不过的,立刻让行云开箱子,跟周映月一起挑宝石。这些大半是母亲留下的,还有一部分是元子青送来的。说是福王妃给的,让她添在嫁妆里。
周映月闻言笑道,“王妃果然疼你。”
“不知羞,”眉畔取笑她,“现在就想着争宠了?”
周映月才反应过来王妃不单是眉畔的婆婆,也是她婆婆。说这话也就是同眉畔,若是别的心胸狭隘的,弄不好就嫉恨上她了。——盖因婆家给准备嫁妆,通常都是那种没根底的人家,怕他们拿不出像样的东西,过礼的时候出丑,这才暗中填补。
说起来是婆家看重,但未尝不是给新人的一个下马威?让你抬不起头来,知道只有婆家可以依靠,进了门不可造次。
只是东西给出来了,却又不能不收。眉畔也是心宽,否则怕直接呕死了。
“既然是王妃给的,少不得挑几个出来。”周映月随手捡了几枚,“就这些吧,做一副头面。”
两人一边挑一边闲话,眉畔不愿意老是绕着自己的婚事说,便问起西边的情形。周映月叹气道,“过了麟州,再往西边,村子几乎是十室九空。”
“这么严重?”眉畔惊讶。
周映月道,“草原人有马,最擅劫掠,没有城池保护,村子里的人留下也不过给他们屠杀或者抓走做奴隶罢了。多矣大部分人都去投奔城里亲戚。留下来的都是老弱病残。”
“我听说还要战备,那今年西边岂不是一颗粮食都收不上来了?”这时候百姓都还在外面避难,春耕是别想了。就是补种,看样子也难。
“谁说不是呢?今年这一仗打完,明年的粮食在哪里还不知道呢。”周映月道。
眉畔想了想,道,“其实这倒是个推广开海计划的好时机。”
周映月闻言眼睛一亮,“说得不错!仗打到这个地步,朝廷是不能退的。那就必须要有粮饷。国库没钱,如今推行这个开海计划,即便有人阻挠,问题也不大。”
她说着兴奋起来,忍不住站起身缓缓走动,“开海是为了保证粮饷,在不知情况之前,一般人恐怕根本不敢接担子。到时候说不定还有可以操作的余地。”
“你要让子舫去负责这件事?”眉畔立刻问。
周映月意气风发的一笑,“如何,你觉得可行吗?”
“当然。”眉畔肯定的道。当然可行,因为上辈子,周映月正是这么做的。那时候朝廷的情形比现在还要坏,周家和福王府联手拿下了负责海贸的负责权,不知道让多少人眼红。
周映月道,“回头我把消息传给子舫,让他们也商量一下,这个机会太好了,若是错过,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再有。”
“你若是忙,就先去吧。”眉畔道,“正事要紧。”
“不妨。你的事也是正事。”周映月终于收起激动,重新坐下来挑选宝石,一边道,“有时我觉得……眉畔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眉畔心头一跳,连忙道,“这是什么话?难道只准你们有见识,就不许我偶尔也说出一两句金玉良言?”
“你这可就是冤枉我了,”周映月道,“我巴不得你多说几句,我也好跟着多挣点钱。”
眉畔也就只能说这么一句,接下来的事情,她是插不上手的。不过周映月的做法跟上辈子差不多,一样是先让人在朝堂上抛出个引子——自然就是西边粮饷的问题。没钱没粮,仗还打不打?
然后在朝堂上为此争论的时候,再抛出开海的事。海上贸易收入丰厚,肯定能打动一部分人。然后他们会帮忙找理由说服那些不赞同的人。
不过大家到底都还有疑虑。这个时候,福王再站出来,提出可以组成海商会,将风险和愿意参加此事的商人平摊。——由海商会按比例提前预支军饷,来获取五年内海贸方面的全权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