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关,长安的雪下的更大了,天还未亮透,襄王府的下人就开始清扫院子里的雪,务必要让主子们起来的时候,看见干干净净的院落。
下人们起了不久,李秉也起身找安子,一连叩了两叩门扉:“安子!起了么?我们再去找韩临渊商量一下吧。”
还不答话,屋里先是传来一阵笑声:“嘿嘿,我不去啦。昨天连临渊到一半都溜走了,秉儿哥自己去吧。”
虽然是中了李秉下怀,但此刻他居然有些腼腆起来:“那好,我去去就回。”
李秉出了院子,步伐难得如此轻快。
安子其实也一早便起来了,这几天他再不去管锻造的事情。自从子午宗发来消息说安子可以由子午宗推荐去参加大会,他已经一股脑的在考虑怎么才能提高修为。
他自己很清楚:论身手,自己比起一个江湖人士都有不足,更何况去修仙门派了。从头修炼怕是来不及了,为今之计,只能孤注一掷,学一样能帮上忙的手艺。
周天德给他留下的《公输要义》,他自己觉得是很好用的,再加上里面的那些“机关暗器”,如果发挥得当估摸着应该有些作用,安子便弃了锻造,挑了这一门来学。
而他身边还有一个紫色的光团,正是“弥乇”。安子认字不多,那本书自然是看不懂的。李秉原本是打算找个师傅来教,可一想这不有个现成的么。
弥乇是徐福豢养的书灵,方技的基础武学他几乎倒背如流。可怜这么一个放在哪里都是宝的精灵,偏偏李秉不懂珍惜,放出来给安子当教书先生,实在是大大屈才。
弥乇一句一句的给安子念《公输要义》,起初无精打采,未读多久,却是气恼知极。
“狗屁!狗屁!鲁班明明是方士,这书却把他当成火冲一脉的创道先师,实在是大大的不通。这本《公输要义》也是残破不全,只写了做法,却完全舍弃了机关术的精髓,这与墨家的低等机关术又有什么区别。公输班要是看见,非得活活气死不可。”
公输班原本就是方士一脉,后来方士分家,化成方技、火冲、渔耕、青苗等几个流派时,公输班便被认作火冲一脉的创道先师,这本也无可厚非。但弥乇一心想着方士昔日的荣光,此刻完全愤怒了。再说墨家的机关术,和火冲一脉的机关大不相同是实情,但并不见得更差,所谓“低等机关术”也是弥乇一厢情愿。
“是!是!是!对对对!”安子唯唯诺诺,从弥乇教他的、二十六章)
“是是是!”安子只想静静的学些暗器本事,这被弥乇一捣乱,已经完全静不下心了。
弥乇还不解气,怒道:”你去找些硝石、木炭,再找些上好的木材,香红木、青松木都可以。实在不行,水曲柳也可以。另外,还要两斤青铜,四斤生铁、三根牛筋。另外刨刀、凿子、墨斗、鲁班尺这些工具也都找一份来。”
“啊?”
弥乇已经是气急败坏:“啊什么啊,都是些寻常物件。这么大个王府,这些东西还找不来么?那种三脚猫的机关术不学也罢,我要教你,一个上好的机关,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还不快去!”
“好好好!”安子放下书,瞥了一眼弥乇:“得,刚放下铁匠手艺,这会又要变木匠了,还是当小偷自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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