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猖与袁伙、王伯艺进了仙府,来到那含晖殿中,只见殿中济济一堂,大都是虚境高人。
血妖与太上长老冯粱赫居首,本院其余长老居右,别派来人居左,数十人目光都落到他们三人身上。
李猖虽是元神,但经不住这般多虚境注视,行止间不自禁就有许多拘谨。他身后袁伙与王伯艺更是不堪,呼吸微微急促,连面色都有些发红。
“弟子李猖王伯艺袁伙,见过院主,诸位长老,各位前辈、道友!”
“无须多礼。你三人是诸弟子中回来最晚者,那虚空通道处可有异常?”
血妖伸手虚扶,李猖三人顿觉心头压迫之感大减。李猖定了定神,方才说道:“禀院主,弟子等潜伏奔走数月,已查明九界修士虽戒备巡查如故,但其中好些棘手人物已久未露面。更深处,弟子三人修为不济,不曾得以进入,是以不知其究竟。”
“你且说说,不见的都是哪些?”
“是!”
李猖应了一声,略作思忖,方才说道:“有幽冥殿前殿主之徒杨昭……”
李猖林林总总说了十余人,大都只是元神修士。这等人物,落在殿中各位虚境眼中,委实算不得什么,但这些人大都是九界各大门派势力中的后辈翘楚,从其动向,大约也能推测出些门道。只不过既然已经知晓九界正积蓄实力,欲要攻打凤凰界太清门,也并无多少意义。
血妖并不失望,李猖三人修为如此,能打探到这般多讯息,也算难得了。
温言让三人去执事殿交付差事,血妖才对殿中诸人道:“各位,可有妙策?”
众人左右小声议论,栾凌真却咯咯一笑:“弟弟忒也小心!九界既有那般图谋,大部人手定然早已抽调,虚空通道处纵有守护,又如何抵挡我等万钧之势?”
“栾道友所言极是!”
出言之人竟是那勾冕洲雾海宗宗主贲艺卓!此人自恃当年在西神都中与许听潮等有过一番患难交情,前番虽只接到血妖传讯,却也带了几个弟子赶来相助。
此举引得殿中众人尽皆侧目来看,他轻咳一声,续道:“贲某以为,九界修士或者打算拼着糜烂鬼车一界,将我等迟滞半途,是以这虚空通道处也可能并无得力之人守御。”
此事血妖等收到凤凰界传讯时就商议过。以九界闯入凤凰界劫掠一回就撤走的谋算,耗时必然不会太多,所以是有这可能的。
九界经受天地玄门、水府龙门与神霄紫府三派祸害,早已元气大伤,之前太清门只凭一座天罡地煞封魔大阵就能将之挡住便是明证。这数百年来,又有鬼车界精英被血妖与血府老人屠戮一空,即便其余八界之后赶来占了妖域一部,借助诸般灵物有所恢复,但至多也就将鬼车界损失弥补,想要倚仗事先布下禁制大阵与钧天上院纠集的这许多修士抗衡,绝无可能!
正因如此,若易地而处,众人也不会正面相斗,只在鬼车界中设法迟滞即可。
血妖目光转向贲艺卓,笑道:“若如此,我等攻入鬼车界后,便暂且不去理会各方土著,只管直驱向前,将融灵道前那九脉阴龙炼尸大阵攻下,而后就地布置阵法禁制,便可窥视九界侧后,亦可从容扫灭鬼车修士。”
“许道友此计大妙,如此进退自如,大有转圜余地!”
贲艺卓恭维,血妖却不在意,只道:“贲道友谬赞了,此事一眼便知,何妙之有?料来九界修士断也不会让我等如愿,必然沿途阻截,此番一去,少不得大战,诸位还需多加小心!”
贲艺卓神色微微尴尬,却也只好随着众人应是。
“既如此,这便启程吧!”血妖言罢起身,对居于左位的冯粱赫一礼,“门中就交与师伯了!”
冯粱赫捋须笑道:“院主只管前去,无须忧心家中!”
血妖又是一礼,而后起身往外行去。
众修也纷纷向冯粱赫告辞。
……
半个时辰后,钧天上院之外千万霞光布满天际,逶迤往西方而去。
中天一道绵亘数百里的血色长虹,却是九地血府自血府老人以下数万弟子驾驭遁光跟在血妖钧天血府之后。血光之上,盘坐了千五百个昂藏巨人!这些巨人正是夸父族五位长老遣来的援手,个个仅只上半身就有千余丈高,着实威武!
左右遁光,则是其余前来相助之人。除去血妖刻意相邀的,连分布在妖域的凤凰界各派也都由门中长老带了弟子来助阵,以表修好之意,顺便与还可凤凰界本宗划清界限,洗脱谋算太清门的嫌疑。
血妖正缺人手,是以来者不拒。
众修浩浩荡荡,仅用了半日功夫就赶到虚空通道附近。
九界修士远远见得,无不大惊失色,纷纷往通道处退走,有那落在后方的,均被众修围攻陨落。
又小半个时辰,众修已逼至虚空通道前,在钧天血府左右排下阵势。
九界经营虚空通道数百年,早已布置了厉害阵法,远远看去,只见禁制森森,杀气腾腾,教人不可小视!众修见要攻打这等大阵,面色都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