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腾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病,但多年来的军旅生涯,还是让他很清楚的,人若是长期不吃蔬菜,晚上就会变成了瞎子。
站在云暮雪医学的角度,这就是“夜盲症”,是缺乏维生素造成的。所以,她要未雨绸缪,在缺乏粮草之前,试试能不能把大棚给建起来。
这不仅是为萧腾着想,更是为她自己负责。
身为女人,每日里都吃不上菜蔬瓜果,那种日子着实难熬。她还上哪儿去弄那水灵灵的肌肤?
两个人商议了一番,萧腾都一一地记下了,立马就叫人去传唤各级将领,商讨这些事宜。
云暮雪自然不适合留在这儿,但萧腾却不让她走,指了指军帐里头,“雪儿,你先进去坐着,一会儿等我们商量这些事情的时候,你也可以听听。”
这是让她“垂帘听政”了吗?
云暮雪暗笑,虽然自己没这个野心,但还是为萧腾能处处尊重她,心里有些莫名的小感动。
她毫不迟疑地跨进了里屋,刚坐下,就听见外头已有杂沓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传来。
她心道:这动作真是够快的啊,看来萧腾御下有方!
将军们在军帐门口声音洪亮地喊了“殿下”之后,得到萧腾的允许,方才一个个鱼贯进来。
领头的正是王副将,此时,他一脸严肃,脚踏牛皮靴子,一进营帐门就单膝跪地行礼。
萧腾温和地看了他一眼,摆摆手道,“快起来吧,行军打仗在外,别讲这些虚礼了。”
王副将这才起身,坐在萧腾左下首。
后头跟着的就是萧朔,他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进来也是有模有样地行了礼,坐在了萧腾的右下首。
其余的几个将领也都行过礼,按次序坐下了。
云暮雪坐在里屋,隔着帘子缝儿看过去,见萧朔一脸肃穆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这厮竟然也有这么正经的时候啊,看来,他还是知道轻重的。
心里不由对萧腾更有了异样的感觉,这个人,不光是高冷,看样子,带兵很有一套的,这些将领看着他的眼神,都是肃穆中带着敬重,像是萧腾就是他们的主心骨一样。
只有上下一条心,将来才会攻无不克战无不利的。
要是太子和皇上想在军中安插眼线,也不会那么容易的。
只要这些将领的家眷都接过来,那将来,萧腾就有了和太子、老皇帝叫板的资本了。
她静静地坐在那儿,听着外头的动静。
就听萧腾那清越好听的声音说道,“叫诸位来,是有一些要事相商。咱们如今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了,但绝不能任人宰割。所以,我们要想办法自力更生,不能受制于人。”
这些将领们是知道朝廷已经断了他们的军粮的,听萧腾说得这般严肃,纷纷表态,“殿下,朝廷这是想置您于死地啊,只要咱们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听见这感人肺腑的话,萧腾面色有些动容,“好,有你们这些好兄弟,本王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都会在所不惜!”
接下来,他顺理成章地提到了屯田政策。
这些将领们往日里只知道行军打仗,却不懂怎么搞经济。乍一听这“屯田”,一个个眼珠子都瞪得滴溜溜圆。
那个王副将更是睁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诧异地问道,“殿下,这个屯田是个什么玩意儿?”
萧腾见这些属下如此热切地想知道,顿时兴趣大增,笑道,“这个屯田说实在的,本王也从未听过,这都是王妃娘娘告诉本王的。”
按说,这样高级的会议,他提到了云暮雪是不大合适的。但鉴于上次王副将对云暮雪能退蛇的本事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也就顺嘴提了一下。
果见,那些将领们都惊讶得嘴巴能赛得进去一只鸡蛋了。特别是王副将,那更是惊诧得几乎要跳起来。
早就知道他们王妃是个名医,没想到还是个多面手,竟连屯田这样的事情都能想得出来。
萧朔一贯就是个纨绔子弟,以前和云暮雪相处的时候,给云暮雪的感觉就是极不正经。
今儿,他听了萧腾的话,却没有表现得多大惊小怪。
他横了一眼激动得有些坐不住的王副将,笑嘻嘻地摩挲着那光滑的大理石桌案,道,“我说老王,你也太少见多怪了吧?我那王嫂要是没有两把刷子,能让殿下相中吗?”
王副将听这话,连忙笑着点头,“萧大少此言不差。王妃娘娘和王爷真乃一对璧人,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云暮雪坐在里屋,忍不住想笑。
真是的,明明是很严肃的军事会议,竟然因为萧腾提了她一下,这画风就变得凌乱了。
再被萧朔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横插一杠子,这些将领们的话自然也就多了起来,但是他们都对云暮雪提出的这个“屯田”政策兴趣极大,纷纷问萧腾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萧腾就把云暮雪告诉他的说了出来,众将领们听得那是醍醐灌顶。
他们从来没想过要和朝廷作对,即使朝廷已经断了粮草,他们也只是内心一片恐慌,等着萧腾拿主意,却从未想过要自力更生。
说白了,这个屯田其实就是为他们培植势力的,让他们手底下的兵士从此之后在边关安家落户。
到时候,兵源问题解决了,粮草也不愁了。
一举两得的事情,亏得云暮雪一个女流之辈怎么想得出来?
萧腾见众位将领们都没有异议,又把云暮雪提出的修建大棚的事儿说了。
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让这些将领们彻底开了眼界。
听说以后这大鹏在寒冬腊月里都能长出新鲜的瓜果蔬菜,他们更是高兴得满脸放光。
以前,一到冬日,冰天雪地,众将士除了啃一些干硬的窝窝头,往往好几个月都不见点儿绿色,那浑身的病可就多了。
没想到王妃娘娘竟然能解决这样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