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少年,简直就是怪人一个。
不怕迷药,功夫高深,她不知道这少年到底要把她带往哪里,想要对她做什么!
就这么胡思乱想了一会子,云暮雪只觉迎面一阵凉风吹来,让她精神为之一振,睁开了眼睛。
眼前,人来人往,舟楫船舶,热闹非凡。
他们已经来到了三河镇的码头上。
面前就是一条几位宽敞的大河,管着京城的漕运。河面能容得下十艘大船并排而行,这要是驾一叶扁舟在里头,估计就看不见了。
云暮雪打量着这少年,看他这样子,似乎是想乘舟离去。
她越发纳闷了,这少年看来对她没有恶意,但为何一直要带着她?
她似乎和他从未谋面,为何他对自己不放手?
他和萧腾有仇吗?
可要是有仇,就该用她来威胁萧腾啊。为何却要离开三河镇?
她弄不懂,眼下这少年也没有打算要把她放开的样子。她就这么一直被他给抱在怀里,如同婴儿一样,享受着这不一般的待遇。
只是看着面前人来船往的码头,云暮雪终是不自在地扯了扯黑衣少年的袖子,“喂,放我下来吧,我害羞!”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被一个陌生的少年郎给抱在怀里,云暮雪纵然再开放,也受不了那码头上众人一样的眼神。
端木良似乎这才意识过来,“哦”地应了一声,一张俊脸立即涨得通红。
他讪讪地放下了云暮雪,拿手挠了挠那被一个银箍束住的黑发,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还躬身对着云暮雪做了个揖,“对不住姑娘了,在下冒昧了。”
这话说得文绉绉的,不像那等粗鲁汉子的言行。
云暮雪“咦”地叫了一声,对着这少年上下打量,“你怎么看出来我是姑娘的?”
她虽说简单地易了容,身量瘦小了些,但穿在宽大士兵服里的身子,压根儿就看不出前凸后翘来,凭着肉眼,还是很难发现的。
她自诩易容术不错,怎么还被这少年给识破了?
端木良看着云暮雪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的惊讶,不由得乐了。
没想到这姑娘竟然这般可爱!
他乐呵呵地指了指云暮雪,笑道,“在下出身武林,精通易容,姑娘这副样子一般人看不出来,但对在下来说,还是一眼就能看穿!”
我擦!
云暮雪受不了地撇了撇嘴。
这少年到底什么来头?是敌是友?
要是敌,她可没法子对付他了。
似乎看出云暮雪的担忧来,端木良一脸柔情地冲她笑,“姑娘放心,在下并没有伤害姑娘的意思。”
说实话,先前虽然没怎么害怕,但听见这少年的话,云暮雪还是无声地长出了一口气。
任谁都不喜欢被人动不动拿死来威胁的。
既然这少年并没有恶意,她就不用那么忐忑不安了。
“我问你,你把我带到这儿想干什么?我们有仇还是有怨?”
云暮雪直截了当地问着这少年,自打她穿越过来,就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啊。
就算有仇有怨也是前身跟他结下的。
只是前身被继母王氏给毒傻了,怎么会和一个武林人士沾惹上?
这似乎太不可思议了。
见云暮雪一脸的不解,端木良忍不住提醒她,“姑娘那次在城外的城隍庙里救了很多染上时疫的流民,当时在下也在那里。”
这么一说,云暮雪就恍然大悟了。
敢情,这少年还是她救过来的?
不过,他怎么成了流民了?
“你身手这么好,不可能没有饭吃,怎么就流落到京城,还染上时疫了?”
云暮雪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他,既然他不会伤害她,那她可得好好地弄个清楚明白。
这一路被他给抱在怀里,可不能白抱的。
可端木良却没心思就在这儿给她解答,他看着河面上慢悠悠荡过来的一条小船,顾左右而言他,“姑娘上了船,在下自会告诉姑娘!”
云暮雪看一眼那晃悠悠的小舟,只觉得一颗心都跟着晃荡起来了。
那小船,能坐吗?这要是上了船,还不知道被这半道上杀出来的少年给带到哪里去,萧腾上哪儿找她去?
他们两个,还不容易冰释前嫌,这一分开,天涯海角的,还不知打何年何月才能相见!
“不,我不上船。你不告诉我,我不会跟你走的。”云暮雪不敢说她和萧腾的关系,只得以这个为借口,拖延着时辰。
端木良也不是个傻子,自然看得出来云暮雪的打算。
眼见着那小船慢慢地驶近,他一个搂抱,把云暮雪重新给抱在怀里,一个箭步,就飞奔到那艘小船上。
云暮雪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似乎身子就在水面上飘荡!等她反应过来,发觉自己已经身在小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