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安开口道:“谢诚大哥这件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婉澜道:“方才。”
谢怀安有点惊讶:“是吗?看你这么冷静,我还以为你知道很久了。”
婉澜无力地微笑一下:“早就有猜测,但是方才才确定了。”
谢怀安点了下头,又问:“你是怎么打算的?”
婉澜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谢怀安抿了一下嘴唇,又微微笑了一下:“海阔天空任鸟飞。”
婉澜点了一下头:“差不多,我们需要和革命党有点关系,但也不能有太亲密的关系。”
谢怀安道:“一个管家的儿子,的确是不亲密也不疏离。”
婉澜叹了口气,眉目间流露出几分倦意:“他从家里拿走了七千两银子。”
谢怀安吃了一惊:“有这事?我从未听你说起过。”
“先前只是怀疑,并无证据,也不知道该怎么取证,”婉澜道:“然后就出了这桩事,我直接问了,他也承认了。”
谢怀安沉默一阵,深深叹了口气:“也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情分。”
婉澜安慰他道:“好坏没有用去贴自己,革命的事情……也算是改朝换代的大志吧。”
谢怀安笑笑,还是惯常的情绪:“好好休息吧,明日你就不用插手了。”
婉澜点了下头,与他道了晚安:“怀安,你回来可真好。”
谢怀安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抬起手在她肩上用力捏了一下:“阿澜,别灰心。”
婉澜对他微微笑:“我知道。你好好休息吧。”
谢怀安在第二日早膳后套车去小教场,将徐适年带了出去,他神智清醒,高热也降了下去,有气无力地倚在车里:“原没想惊动大少爷。”
“你惊动的是大小姐,大小姐又惊动了我,”谢怀安倚在另一侧:“徐先生在府内是住不得了,手术之后,您就去北固山上的别苑歇着养伤吧。”
徐适年点了点头,被那诊所的徒弟遣人抬了下去,拿白屏风将病床围起来,便是个手术室,谢怀安在外头等着,背着手在医药柜前踱步,瞧着什么都新鲜。
诊所里另有一名学徒,穿了一身白袍子,在柜后给人取药,拿小勺伸进棕瓶子里去舀药片出来,放在裁好的方纸里,再将方纸折成小包。
他觉得有趣,靠在一边看了许久,还趁没人的时候跟他搭话:“你这瞧病的手艺,打哪学的?”
那人伸手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圆眼镜,回答他:“跟布朗先生学的。”
谢怀安点了下头,指了指药柜上的棕色药瓶:“那上面写的都是什么?”
“拉丁文,”学徒笑道:“医学名词都是拉丁文写的。”
谢怀安惊叹道:“你竟能看得懂这弯弯曲曲的字?真不容易……”
学徒有些腼腆,听他这么夸赞,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不算什么,里面给您带来的病人做手术的李医生懂得更多,还会用拉丁文说话写字呢。”
谢怀安又将那李医生大家夸赞了一番,再问:“那这药都是从哪买的?”
学徒道:“从上海买来的,葡萄牙那边会有商队过来,咱们是老主顾了,每批药品都会给咱们诊所留一份。”
谢怀安若有所思:“这药都是千里迢迢重葡萄牙运来的?这个国家种葡萄吗?怎么取了个如此怪的名字?”
学徒大笑:“不是的,先生,这只是音译罢了,这国家名字叫portuga,货船每两月都会来一次,运来很多商品还有药品。”
谢怀安若有所思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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