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黄氏忌的两日后启程赴京,八月初才抵达京城。谢道庸在京娶的夫人是个旗女,出身瓜尔佳氏的旁系,虽不及秦夫人眉眼精致,却别有一番英气,一见便知是位能掌家断事的夫人。婉澜在谢道庸府邸的大堂里拜见这位从未谋面的叔母,行满族的万福礼,双手交叠放在身侧,口道:“婉澜给叔母请安。”
“哎呦,”这位谢家二太太瞧着她标标准准的满礼,惊喜地笑起来:“老早就听老爷说本家的大姑娘最是伶俐聪敏,比新儿不知道好了几重山,我先前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是姿态不凡。”
她说着,遗憾地摇了摇头:“这么好的人才,定然是许了人家的,真可惜,要是早早知道本家有这么好的姑娘,说什么也得留给我娘家,咱们做个亲上加亲。”
谢道庸捋着胡子笑:“你这毛病什么究竟时候才能改过来?不论见着什么好东西,第一个反应就是往自己家里揽,幸亏阿澜是本家的姑娘,要是外姓,你不娶成儿媳妇也得认成干女儿。”
“谁说不是呢,听她叫婶娘我就心里梗的慌,恨不得把那个‘婶’字去掉,只叫娘。老爷你自己瞧瞧,这才叫诗书礼义人家的高门小姐呢,再看看你那姑娘,一天到晚撒泼打滚没个正形,澜儿来了正好,教教你这堂家妹妹,也让她规矩点儿,像个姑娘点儿。”
她夸的有点过火,婉澜便隐隐不安,唯恐因此惹初见的堂妹谢宛新不快,急忙道:“叔母高看侄女了,新妹活泼娇憨,招人喜欢。”
“阿娘听见了,连大姐姐都说我招人喜欢,可见我是真可爱。”谢宛新笑嘻嘻地向谢道中夫妇撒了个娇,又转脸笑嘻嘻地对婉澜和怀昌道:“听说大姐姐和二哥要来,我和阿娘早就在府里收拾好了屋子,二哥要留洋,我特意把二哥安排在书房边上,这样你不论是悬梁刺股还是凿壁偷光都方便的紧。”
谢怀昌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这是宛新在跟他开玩笑,兀自规规矩矩地向她揖手,语气严肃恭谨:“多谢叔母,多谢新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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