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晚知道陈玉娇的意思。
她外祖母和大姨母都是四十五岁没的,接下来就是她娘。
再以后,她也逃不过!
哪怕她修炼,除非是有大运气能突破,显然,她不会有那运气!
陈玉娇泣不成声,断断续续道:“一直以来,我娘母族都以为是偶然,女子全是生产后才会虚弱。”
“可没想到竟然查到这种秘密,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易晚,我们刚认识,不该这般麻烦你,但你是我唯一的希望!”
易晚叹了一声,轻拍着陈玉娇的手背,道:“我不能完全答应你,但能尽力去帮你查。”
陈玉娇抽抽搭搭的停下,看着易晚问道:“什么意思?”
“我现在的能力无法解决魔物的诅咒。”易晚耐心解释,道:“而且你娘母族都不知道原因,我查起来不会太容易。”
“这样,我抽空跟你去一趟陈夫人的娘家,如何?”
陈夫人是天龙城城主的女儿,城主夫人已经死了,要查下去必然一环接一环,再往前追溯。
最好能看到她们的族谱,以确定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导致人族一脉被魔物诅咒。
易晚答应后,陈玉娇慢慢止住哭声:“好,你什么时候方便,我带你去找!”
“这几日不成。”易晚在灵仙宗还有一摊子事,不能承诺她具体时间:“等我稍微松快些。”
“而且整件事过去太久,需要仔细查证,一时半会急不来。”
“也好。”陈玉娇红着眼眶,真挚的拉着易晚的手,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
现在的她,最多也只能干巴巴的说几声谢谢。
“易晚,我们刚认识,且中间还夹杂着误会。”陈玉娇没有吝啬藏着自己的心思,直接道:
“你能答应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感情,但我相信时间会帮我证明,证明我不会辜负你今日的回应!”
“不用多谢,再说我答应是一回事,这件事能不能成功又是另一回事。”易晚起身道:
“等有眉目了你再说谢谢也不迟,我不能外出太久,等下次见面再详谈。”
“好。”陈玉娇留她:“来都来了,怎么能听两句话就走,好歹要吃顿饭,我叫人去准备。”
易晚拒绝的话没说出口,门外忽然传来动静:
“荒唐,你们都是死人吗,小姐带男子进闺房都不知道拦着?”
陈玉娇听到这动静,身子一顿,赶紧对易晚解释道:“是我娘,她肯定发现我带人回来了。”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妇人越发暴怒:“还让小姐关了门,这要是传出去,小姐还怎么做人?”
“没眼力见的东西,赶紧把门给我踹开!”
外边守着的下人鸦雀无声,显然被陈夫人的气势吓到了。
陈玉娇来不及多想,赶在踹门之前开了门,讪讪上前解释:“娘,不是你想的那样。”
门外是陈夫人盛怒的脸。
陈玉娇眉目间和陈夫人很像,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只是,陈夫人经过岁月的沉淀,身上那种久处于尊贵的气势,不是年轻的陈玉娇能比。
陈夫人双目锐利,正死死盯着易晚打量。
“娘,你别生气,我可以解释。”陈玉娇赶紧上前揽住陈夫人的手臂,撒娇道。
“解释什么?”陈夫人此番完全不吃这一套,盛怒的甩开她的手,呵道:“平日都是我和你爹太纵着你了。”
“私下请外男入你闺房,还敢把下人赶走,私自关起门相处,你真是疯了!”
不等陈玉娇辩解,陈夫人的矛头直直对着易晚,厉声斥责:“玉娇是小孩儿不懂事,你呢?”
“作为外男,敢在闺阁小姐的院子来,你是不是早有用心,想做陈家的女婿?!”
易晚身后的小团子拦住易晚面前,凶凶的盯着陈夫人:“别瞎说,老太婆,是你女儿请小晚晚来的!”
“好啊,果然还有小的,绿游说的没错!”陈夫人瞧着小团子那张和易晚相似的脸,盛怒中带着嘲讽。
“吃软饭的小白脸还带着拖油瓶,真是不知羞耻,打量着我女儿年轻不懂事,想欺骗她的感情对吗?”
陈夫人越说越气,朝后招手:“来人,把这不要脸的东西捆起来!”
“好了,娘,您先别生气,这是我请来的客人!”陈玉娇赶在陈夫人说出更多难听的话之前,拦住她道。
“而且我和她之间清清白白,不是您想的那么龌龊!”
陈玉娇想解释更多,可看到院子里十来个奴仆,又不好把易晚的身份戳穿,只能道:
“娘,你让她们都下去,听我解释完再说,好不好?”
“我亲眼所见,解释什么,难道还有误会不成?”陈夫人再一次甩开她的手,怒道:“今日算这小白脸运气好。”
“要是你爹在家,二话不说要把他打死,还容你在这多话求情?”
她不听任何解释,吩咐婆子:“还愣着做什么,等我上手吗?”
“真不是这样!”陈玉娇挡在易晚和小团子前面,情急之下大声道:“槐生公子是为我的病而来。”
“她乃祖传的医术,能帮我们解决多年来的弱症,你忘了吗,当初也是槐生公子救我一命呢!”
“就看在她是我救命恩人的份上,您也要容我们解释一番,才好定论!”
想到这一茬,陈夫人深吸一口气,道:“好,我给你解释的机会,若你不能说出个一二三,就别怪我连你一起罚!”
“好。”陈玉娇环顾一周,道:“那娘进来,让他们都走!”
陈夫人气的不轻:“你和外男关起房门相处不够,还要我和你一样吗,有什么见不得人?”
“哎呀,娘!”陈玉娇气的跺脚,索性道:“人家槐生是女子,哪里是什么外男,你女儿我有这么不知分寸?”
“什么?”陈夫人摸不着头脑,狐疑道:“他长得阴柔了些,怎么会是女子,你别拿我当孩子哄。”
陈玉娇没办法,只能示意易晚。
易晚叹了声,抽掉发簪,长发散落,毫无男子姿态。
陈夫人倒抽一口冷气:“这,这?!”
“信了吗?”陈玉娇气的捂着心口:“叫他们都下去,去院子外边守着!”
陈夫人不知道原因,只能先按照陈玉娇的话做。
等人都走了,陈玉娇气呼呼道:“娘,在你心里,我就这般不靠谱吗?”
“娘不是那个意思。”陈夫人见是误会一场,语气讪讪:“她做了男子打扮,我怎么知道呢,误会一场,说穿就好啦。”
“你唐突我朋友!”陈玉娇看了眼她,道:“给他们道歉,不然我不理你了!”
陈夫人叹了一声。
虽不情愿,想到刚才那些难听的话,还是顺着陈玉娇的话,对易晚和小团子道:
“刚才我不知道你们的身份,说话过分了些,在这儿给你们道歉,你们别放在心上。”
易晚没想到她还真道歉了,便也没有追究:“陈夫人不必客气,也是我扮做男子,夫人才没察觉。”
小团子哼了一声,明显还在置气。
“误会一场。”陈夫人依旧不好意思,看向小团子温声道歉:“小孩儿,刚才是我不对,你别生气,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