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景棣听到这话,愣了一愣,转瞬看向蓝田烟。
她刚说起张如意的事,即是害怕又是担心,一直在断断续续哭。
这会子虽然止住了哭声,但眼睛红肿的厉害,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
蓝田烟不经意撞上他的视线,心虚的避开眼。
常景棣收回视线,坐到云晚意身边:“等下?出去做什么?”
云晚意想了想,到底还是大概说了说,末了补充道:
“虽然暂时不确定张如意的嫂子到底是什么情况,但能确定的是,人肯定不是无缘无故失踪的。”
“我怀疑,人的确是被张如生吃掉了,而张如生以往都很正常,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如此。”
“要想知道真相,还得早些去张家看看。”
常景棣明显不赞同,沉声道:“我去吧,你在家休息,再说你这个样子过去,只怕张家也不会轻易信你。”
她太过于年轻,长得好看,打眼瞧着,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夫人。
饶是张家的人信任蓝田烟,也肯定不会轻易相信云晚意,有驱魔降妖的本事。
此外,常景棣还有私心,他虽然知道云晚意闲不下来,非要亲力亲为。
他的确不想让她继续操心劳神,如此反复疲劳。
她表面上撑得住,可现在的她并非千年前的姮晚,她肉身是凡人,怎么可能遭得住?
蓝田烟却是没眼力见,蹙眉到:“向老爷,话可不能这么说,向夫人的本事,所有蓝家人有目共睹。”
“当初若非向夫人出手,我们整个蓝家,都被那邪道给弄死了,和谈有今日?”
常景棣被打断后,整个人都带着一层寒霜似的冷意:“蓝小姐着意思,我夫人就你们一次,接下来还要为你们蓝家不停奔波劳累?”
蓝田烟本就觉得常景棣不好惹,看他态度大变,哪里还敢多话,支支吾吾到:“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说完后飞快起身,对云玩意到:“向夫人,我,我,刚才那些话,你就当没听过,我会去找其他人帮忙。”
在她要离开前,云晚意赶紧叫住她:“蓝小姐,等一下!”
蓝田烟站在门口,怯怯的朝着云晚意看去,目光不敢倾斜半分,生怕又一次碰上常景棣吃人的眼神。
“蓝小姐。”云晚意上前,拉着她的手,轻声道:“我没有说不去,按照你所言,张如生的情况很严重。”
“不是中邪,就是被妖物控制了,得尽快解决,否则失踪的就不只是他妻子,还可能是张家其他人。”
“可……”蓝田烟怯怯道:“向夫人,你需要好好休息,的确是我慌不择路,才求到你跟前。”
“向老爷说的没错,蓝家已经麻烦您够多了的,如意是我的朋友,我不好再厚着脸皮,请您帮忙了。”
云晚意知道,蓝田烟说这番话,是碍于常景棣饿震慑。
她白了常景棣一眼,轻声对蓝天烟道:“你别担心向老爷说的话,只是去张家看看,又不做别的。”
常景棣无奈的朝她看去:“晚晚,我都说我去……”
“张如生的事情,只有张如意知道,她呢胆子小,只告诉了蓝小姐。”云晚意分析道。
“我是女子,跟着蓝田烟去张家,大可说陪她去看张如意的,你一个成了婚的大男人,跟着蓝小姐身后算什么?”
蓝田烟觉得云晚意说的十分在理。
刚点了点头,又害怕常景棣责备,赶紧停止动作不敢参与。
常景棣知道,云晚意态度明确,不好再更改了,叹道:“罢了,你速来就是这个性子。”
“那,我跟你们一起去,总行了吧?”
蓝田烟小心翼翼的看着云晚意,那双眸子里只差清清楚楚写满不行了。
云晚意心里清楚,蓝田烟肯定是怕常景棣的冷面。
她打趣着道:“我们女人家家凑在一起好说话,你跟着还是不够自由,这样,我们一起出门。”
“你去镇子上转转,等我们结束了你去接我们就好。”
常景棣还能说什么,云晚意的决定,他当然只能遵守啦!
几人出门,常景棣骑马,云晚意和蓝田烟坐马车。
蓝田烟掀开车帘子看了眼,确定常景棣距离远,无法听到她们说话后,轻声道:“向夫人,谢谢你。”
“谢什么?”云晚意轻轻笑道:“若那张如生当真吃人,我可不是帮你,也是在帮自己。”
蓝田烟眼眶微红,带着哭腔道:“向夫人,谢谢你帮蓝家,也谢谢你愿意相信我和如意,再度出手。”
“换做别人,我们小女子的多想,人家才不会在意,还跟着我们跑一趟。”
云晚意笑了笑,旋即正色道:“其实,你在感谢我,我也同样庆幸遇到的是你们蓝家。”
“至少,你哥哥和你爹深明大义,你也心思通透,虽然对我说的事情有疑心,可也很快清醒。”
“妖魔鬼怪的事情,换做旁人听到,只会觉得是臆想,是话本子里面才有的,你们肯相信,我也省去很多麻烦。”818小说
蓝田烟说起之前,就觉得对不起云晚意:“先前的事情,是我不好,若非……”
一听到这,云晚意就知道,她又要开始自责和忏悔了。
云晚意赶紧先一步,打断道:“之前的事情,都是邪道的摄瞳术,怪不得你,对了,你之前说起张家,并未说的有多详细。”
“不如趁着半道上多出来的时间,再跟我详细的说说?”
蓝田烟的注意力转移,抽搭着问道:“夫人还想知道什么?”
“你之前说过张家的成员,那张家的生意呢,还有他们的人脉交际。”云晚意顿了顿,提醒道。
“按照你所言,之前的张如生老实本分,一切正常,绝对不会性子忽然大变。”
“就算有妖魔盯上他,也得有机可乘,才能附身。”
蓝田烟歪着脑袋,轻声道:“夫人是担心,有人借着生意上的机会,害了如生哥?”
云晚意嗯了一声:“一切都不太好说。”
蓝田烟仔细想着,道:“张家做的是布匹生意,素日与人为善,卖的衣裳和布料货真价实。”
“生意上,从未听说张家和谁发生过矛盾,张伯伯和张婶母人也好,亲和仁善,每逢初一十五,都会跟我家一起施粥布施。”
“总之,他们一家子人都好,从未和人起过争执,如生嫂嫂的娘家也是沄溪镇的人,做的是染坊生意。”
“生意没有张家的大,但两家关系很好,时常走动,都说善人身边都是善人,这句话完全不假。”
云晚意没听到有用的消息,勉强笑了笑:“那,你可知道张家在沄溪镇最大的顾主是谁?”
“嗯……”蓝田烟思索着,掰着指头数着:“我们家肯定算其中一个。”
一边说,还一边指着自己身上穿的衣裳,道:“夫人瞧瞧,这身料子就是张家出来的,也是张家的绣娘绣的。”
“我家的衣裳基本都是在张家买的,连同府上下人春夏秋冬的衣裳,全部都是。”
“除了我们,沄溪镇镇长家,还有几个大家族,都是他们的常客。”
蓝家和张家素来交好,应该不会闲的没事去害张如生。
且蓝家这阵子自身难保,蓝夫人昏厥不醒,蓝家气氛沉重,也没人会去张家。
至于蓝田烟说的其他人,就不好说了。
云晚意思索间,马车停下了。
常景棣隔着帘子同她们道:“张家已经到了,你们既然不方便和我一起,我先去别处。”
“等忙完了叫人去通知我,还有,晚晚,你一定要分外小心!”
“知道啦。”云晚意拉开帘子,笑道:“你真是越来越啰嗦了。”
“啰嗦出于担心。”常景棣的马匹和马车并排而立,他伸手轻轻点了点云晚意的眉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