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的云晚意和常景棣,并未直接休息。
今晚发生的事,也让他们毫无睡意。
立秋和大寒一直候着,看到他们归来后,亦在屋内伺候。
看着云晚意自打回来,神情就不太好,立秋倒上准备好的安神茶,道:“夫人出去可是遇到了什么不快?”
“不只是不快。”云晚意苦笑道:“妖物现身了。”
立秋动作一顿,惊讶中带着激动:“是那条大蛇?”
“不是,应该是来探路的喽啰。”云晚意叹道:“我和爷本来也只是打算出去探探情况。”
“可没想到竟然早有妖物盯上了我们,或许从我们出蓝家开始,它们就一直蛰伏在暗处。”
常景棣凝神想了想,接过话道:“多半如此,你我曾在出了蓝家的大门后,察觉暗处有视线。”
“当时抓住了蓝田玉这个傻子,以为就是他一人,后来妖物才再度现身。”
“现在想来,不止他。”
云晚意后知后觉:“你现在说起,我才想到这一茬!”
难怪他们总觉得不对劲!
立秋和大寒听的一头雾水。
大寒赶紧问道:“这又关蓝公子什么事?”
“蓝田玉疑心我们的身份。”常景棣冷哼道:“他一直叫人盯着兰亭阁。”
“我们前脚出去,他后脚就跟出去了。”
大寒和立秋对视一眼后,道:“是属下不察,竟然让人跟踪了。”
“不怪你。”云晚意坐在杌子上,冷笑道:“晚上吃饭的时候,一切看上去多很正常。”
“蓝家兄妹俩饭后送我们回来,还一路上说说笑笑,谁也想不到背过身就怀疑上我们了。”
“若非我用了真话符,到现在我们定只会怀疑蓝员外,不会往单纯无害的蓝田烟身上想。”
立秋听罢,顿了顿才问:“那我们还需要留在蓝家吗,夫人曾说,一旦有疑,事事受累。”
“留。”云晚意拿着桌上的安神茶小口啜着:“妖物既然能找到我们,势必早就盯上咱们了。”
“我们一走,蓝家肯定要被妖物血洗,蓝家没什么错,罪不至此。”
“唉,夫人还是仁心。”立秋叹了一声,道:“人家怀疑您,您还得留下顾着他们。”
“不是我仁心。”云晚意苦笑道:“妖物进入人间,接下来很多人都会死,能救一方是一方。”
常景棣给云晚意暖手,道:“蓝田玉那边,我们算是说明了,但蓝田烟和蓝员外不一定。”
“他们不像蓝田玉亲眼看到妖物,就算他告诉他们,只怕也会被认为是我们做了手脚,导致他出现幻觉。”
“总会相信的。”云晚意冷笑道:“蓝田玉不就是例子?”
“夫人,热水好了。”立秋上前,道:“天色已晚,咱们还是早些歇息。”
“精力充沛,才能去对付那些个妖魔鬼怪。”
云晚意嗯了一声,吩咐立秋和大寒道:“我给的符纸,一定要随身携带,睡觉也不能取下。”
“万一发现不对劲,也不要逞强,直接叫我和爷,知道了吗?”
立秋笑了笑,道:“夫人放心,奴婢守夜,就在外间,不会有事。”
大寒也道:“属下今晚一定谨慎,不会让妖物有机可乘。”
洗漱过后,兰亭阁的灯熄灭了。
黑暗中,常景棣将云晚意揽在怀中。
两人依偎着,虽然都没有说话,但彼此间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比起兰亭阁的安稳,蓝田玉本就被独眼怪吓得半死。
屁滚尿流的冲回自个儿的院子,本想能够安心了,谁知道漆黑的屋内,竟然有个不该存在的影子!
蓝田玉回身打眼瞧着,吓得惊声尖叫起来。
“别叫,哥哥,是我!”蓝田烟赶紧燃起桌上的油灯,道。
蓝田玉靠在门口,等完全适应光亮后确定是蓝田烟,捂着砰砰直跳的心,没好气道:“大半夜的,你在我房间做什么?”
蓝田烟熄了火折子,倾身上前,压着声音道:“哥哥,你发现向夫人夫妻不对劲了,对吗?”
“嘶。”蓝田玉拉开两人的距离,沉声道:“什么对劲不对劲的,向夫人救你一命,又帮着蓝家赶走邪道。”
“她是好人,你别草木皆兵闹得自己不安,早些回去睡。”
蓝田烟和蓝田玉只差三岁,两人几乎是一起长大,形影不离。
她一眼就看出蓝田玉的不对劲,冷笑道:“哥哥,你骗我。”
“祖宗,我骗你什么了?”蓝田玉别开脸,自顾自坐下倒了杯水,沉声道。
“哼,你若不是发现了什么,怎么可能如此惶惶不安?”蓝田烟靠近几步,冷不丁伸手捏了把蓝田玉的后领子。
旋即,她嫌弃的在帕子上擦着手,了然道:“外边下着毛毛细雨,你外边的衣裳尚且没湿多少。”
“中衣是干净的,偏偏里衣湿透,表示你绝对出过一身汗,这么冷的天,什么情况下能出大汗?”
不等蓝田玉反驳,蓝田烟继续道:“除非你一路疾跑,或者受了巨大的惊吓,所以才会如此。”
“哥哥,我们一起长大,你骗不了我,不想让我大半夜闹得爹爹知晓,还是告诉我实话。”
“那向家夫妻到底是什么来头,你跟着过去,究竟又发现了什么?”
蓝田烟越说,越是靠近他。
最后,两人的距离不过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