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意瞧着常景棣一脸阴沉,明显心情不好的样子,就知道又出事了!
她放下碗筷,起身问道:“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你先用膳。”常景棣坐在云晚意身边,随手捏了块藕糕丢进嘴里。
“立秋,给爷加碗筷。”云晚意把自己的筷子递给他,道:“不管什么事,先吃了饭再说。”
常景棣看了眼她,没有拒绝。
两人沉默着吃完一顿饭。
等立秋撤下早膳后,云晚意给常景棣倒了一杯水,问道:“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是济恩堂。”常景棣接过茶杯,喝了几口,道:“江毕已经在处理了,你别担心。”
“济恩堂到底是我的心血,再说经历了这么多,还有什么事我接受不了?”云晚意苦笑道。
“你越是遮掩,我这心里越是没底,就越是担忧。”
常景棣叹了一声,拉着她坐在腿上,喃喃道:“前几日大雨来的猝不及防。”
“镇子西边的那户人家,房子被后山下来的水冲垮了,家里五口人躲闪不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其中是老爷子伤得最厉害,被倒下来的房梁砸到了后腰,五口人都被送去了济恩堂诊治。”
“那老爷子年岁本来就大,没挺过昨夜,人刚咽气,他们就闹起来了。”
云晚意听的云里雾里:“他们?老爷子的子孙们?”
“是。”常景棣继续道:“老爷子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垮的那一家是老爷子大儿子的房。”
“他小儿子就住在隔壁,因为和涵洞有些距离,家里只漫水,没有遭难。”
“老爷子人没了之后,小儿子一家和大儿子家活下来的人,纷纷找济恩堂要个说法。”
“可。”云晚意蹙着眉,疑惑道:“天灾水祸,老爷子又不是生病被济恩堂治死的。”
“他们有什么理由,在济恩堂闹事?”
常景棣抱着云晚意,头靠在她胸前,叹道:“人无赖起来,还要什么理由?”
“左不过是咬定送进济恩堂的时候人没事,过了几天人没了,是济恩堂医术不行。”
“无理取闹的事,报官就是。”云晚意沉着眉眼,道:“立刻派人跟江毕说一声,别惯着他们!”
“报官了,官府的人也去了。”常景棣摸着她紧蹙的眉头,道:“可惜,那两大家子人就是无赖到底。”
“听那两家人的意思,他们的妹妹,也就是老头子的女儿一家人也在赶来的路上。”
他回来时脸色不虞,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几户人家都太难缠了!
胡搅蛮缠,蛮不讲理,尽用些邪门的道理来说事。
他杀伐果断的人,瞧着都头疼,肯和他们周旋一早上,已经够不容易了!
云晚意一顿,旋即从他腿上起来,道:“不行,我要去看看。”
常景棣闻言,苦笑道:“你看,我就知道告诉你了,你得亲自去看。”
“济恩堂的东家是我。”云晚意拉过他的手,道:“江毕只是个大夫,不该他去应付这种场面。”
常景棣知道她的性子,劝不动,也只好跟着她去。
每次发生这种事,总不缺看热闹的人。
济恩堂早就被人围的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
马车距离老远就过不去了。
常景棣搀着云晚意下马车,一边走,一边听百姓议论着。
“嘶,要我说这帝家的生意真邪门,怎么总出事啊?”
“可不是,那云帝阁也是帝家的,出了两三回事了吧?”
“就是,济恩堂也是帝家名下的产业,据说是帝夫人亲自照看的,这不,也出问题了。”
“死的张老头子我认识,虽然六十几了,可身体硬朗的很呢,大雨前还在山上砍柴。”
“那天我也撞见了,张老头一个人背着三捆柴,健步如飞,怎么也不像是要死的人。”
“唉,难说哦,一家五口都没问题,偏张老头子没命了。”
“保不齐真是济恩堂的医术不行,耽搁了病情。”
“……”
听到那些话,云晚意放慢了脚步。
常景棣护着她,轻声道:“这些爱看热闹的人就是如此,听风就是雨,压根不知道实情。”
“你就当没听到……”
云晚意摇头,道:“这些话真真假假,但有些信息能用。”
常景棣回想着刚才听到的话,没觉得有什么,不解道:“什么信息?”
“没什么。”云晚意犹豫了一瞬,没有明说。
济恩堂门口,江毕站在门槛上。
他面前的台阶下,围了一圈人,个个义愤填膺。
“你们济恩堂招摇撞骗,好好的人送进来没气了,还说不是你们的责任!”
“把你们东家交出来,你们大夫逃不掉,东家照样不行!”
“我爹身子骨硬朗,被你们折腾没命,你们必须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