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传来的女子声音很轻,听上去正值妙龄。
从声音来辨,和灵畲相似却又不相似。
没看到人之前,他们也不好确定是谁。
在几人愣神之际,屋内的声音继续道:“爹,不是转胎药吗,家里有,为何要拒绝?”
常景棣和云晚意对视了一眼,他盯着门口,试探道:“老人家,您说没有,屋内的人说有。”
“这……到底是有呢,还是没有?”
老大爷自打听到屋内传来的声音,也像是拿不定主意,在门口徘徊。
他显然做不得主,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屋内的声音继续道:“转胎是大事,一个不好会出问题,爹爹担心惹出麻烦,不是熟人介绍,不会接下这个生意。”
“但现在娘病的厉害,家里银两短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爹爹,把人迎进来说话吧。”
老大爷一顿,深深看了常景棣一眼,目光又落向云晚意高高耸起的肚子。
许是因为云晚意的大肚子,让老大爷生出了怜悯之心,他喉头微动,明显迟疑了一番。
旋即,眸中出现不忍,犹豫着看了看门的方向,又看云晚意。
“走。”老大爷轻声开口,神色瞬间变作着急,压着声道:“快!”
不等常景棣和云晚意反应过来,屋内说话的女子出来了:“爹爹,怎么还不叫人进来?”
老大爷脸色大变,蹙着眉回头,说话结结巴巴:“客,客人还没想好。”
“想好了。”云晚意做出苦恼的样子,摸着肚子道:“我这胎是好不容易得来的。”
“婆母本就对我不喜,若是还生下女儿,我在这个家待不下去,婆母肯定要夫君休妻。”
“大爷,您家里既然有转胎的方子,求您给我们,我们花多少银子都愿意。”
老大爷深吸一口气,嗫嚅着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爹爹。”那女子从门后出来,道:“这天气瞧着又要下雨,叫客人等在门口也不像话。”
“不管答应与否,先把人叫进来吧。”
女子瞧着不过二十的样子,身形清瘦,面容妖娆。
眉眼间,说不出来和灵畲到底像不像,毕竟常景棣和云晚意两人,都只见过灵畲三岁左右的样子。
女子站到老大爷身边,老大爷的身子肉眼可见的僵硬了起来。
“爹爹。”女子一笑,道:“你这耳朵越发不好了,叫了那么多遍,您就是听不见。”
说着,朝云晚意两人福身,介绍道:“两位贵客好,我叫林雨湉,这位是我爹,你们叫他林大爷就好。”
“实在是唐突客人,我爹他耳朵不好,年轻时得了病,落下些顽疾,反应也比正常人迟钝些。”
“没关系,林小姐。”云晚意憋红了眼眶,叹道:“刚听你说你母亲身子不好,我们本不好上门打扰。”
“实在是……”她微微低头,摸着肚子,话里多了哭腔:“我这肚子不争气,三四年才怀孕,没想到竟是个女儿。”
“进门再说。”林雨湉一笑:“放心,我们家里那方子是祖传的,已经有不少人用过,无一例外都成功了。”
“那太好了。”云晚意配合着做戏,道:“我们也是多方打听,知晓这村子以药材出名,藏着不少医术高明之人。”
“听林小姐这么说,也不枉费我们跋涉多时。”
屋子不算很大,进了堂屋,迎面就是一股浓郁的药味。
云晚意鼻尖微动,仔细辨别了一番,依稀能嗅出止血藤之类的气味。
而堂屋往右,明显是老俩口的卧房,隐约有老妪痛楚的吟声传来。
“林小姐,冒昧的问一句。”常景棣扶着云晚意坐下,问道:“您母亲是什么病?”
“这村子里很多医术高超之人,再不济白云镇上也有好大夫,总有能治的,没必要在家里拖着。”
“实在不行,还是送出去为好。”
林雨湉眼眶微红,擦了把眼泪,道:“说来话长,我母亲所得的病啊,也是常年月累的。”
“我刚才说过,我爹年轻时候落下了病根,我娘的病也是那时候得的,唉。”
“瘟症之下,能活命都是万幸,何谈治好,能拖一时是一时。”
云晚意假意惊骇:“瘟症?”
“嗯。”林雨湉微微点头,道:“多年前,老家村子流行瘟症,整个村子剩下的人没几个。”
“我们一家子也是投靠这里的远亲,长途跋涉而来。”
许是担心云晚意继续往下问,林雨湉说到这,话锋一转,道:“夫人刚才说,求转胎的方子,对吗?”
“对。”云晚意摸着独自,叹道:“本是家丑,不好告知外人,可我们求药是真。”
“原委也同林小姐说清楚了,还请林小姐不吝,把方子卖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