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谷雨和山涧道人去桑田镇找寒露外,其他几位道人都回来了。
一同带回来的,还有六个邪道。
山涧道人的师叔真武道人看上去心情很好,见到云晚意和常景棣时,满面红光。
“瞧瞧,帝老爷,帝夫人,我们是不是把人带回来了?”
常景棣带着云晚意上前见礼。
真武道人大手一挥,道:“不过,这些个人嘴严的很,沄溪镇不是审问的地方。”
“我们这才将人带回来,交给你们了,唉,老头儿我折腾累了,得好好休息。”
“山风山雨,你们年轻,跟着帝老爷和帝夫人帮忙,务必要撬开他们的嘴巴!”
山风和山雨两位道长对真武道人十分尊敬,恭恭敬敬的应声:“师叔放心,我们定竭尽全力相助。”
这里不似上城,有镇北王府专门关押犯人的地方。
而邪道的事情,又不能惊动官府和其他人。
真武道人他们带回来的几人,无处安置,暂时拘在前院。
云晚意命人将柴房收拾出来,暂时作看押几人的地方。
真武道人不放心,叮嘱云晚意道:“帝夫人,邪道可不是寻常人,他们能蛊惑人心,手段多的很。”
“虽暂时封住他们的本事,难保也会出现意外,审问也好,送水送饭也好,都得叫我这两个师侄跟着。”
云晚意明白他的意思:“多谢道人提醒。”
相由心生一点儿也不错。
真武道人,山涧道人和山风山雨两位道人,看上去有道人两袖清风的风骨。
那六个邪道,一眼看去个个尖嘴猴腮,一脸的刻薄样儿。
其中一个留着八字须,看上去贼眉鼠眼,更是一眼坏。
云晚意从不以貌取人,这一次不得不破例了。
常景棣揽着她的腰,轻声道:“真武道人提醒过,你可要万分小心才好,别靠的太近。”
云晚意点了点头,带着山风山雨进门。
贼眉鼠眼的邪道见到他们,立刻骂骂咧咧道:“尔等杂碎,还不赶紧放了我们。”
“正人知晓,定会扒下你们一层皮,抽你们的精血!”
云晚意拿着帕子,轻轻掩住嘴角,冷哼道:“正人又是什么?”
“正人自然是这世间正道。”贼眉鼠眼的邪道眯着眼,打量几人道。
“你们几个年轻人,不是正人对手,若就此放了我们,这件事尚有转圜的余地。”
“否则……”
云晚意过来,是为了从这些邪道嘴里得到有用的消息,并不是来听人叫嚣的。
她不耐的蹙眉,斥道:“聒噪。”
常景棣当即吩咐立秋:“去把他的嘴封上。”
抓到这些邪道后,真武道人他们当即化了符水,暂时压住了他们的本事。
这还不算,六个人,个顶个捆的跟个粽子似的,动弹不得。
邪道此时只能任由立秋拿着抹布堵嘴。
贼眉鼠眼的道人气的眼睛猩红,那双三角眼里充满阴鸷。
毫无疑问,要是能动弹,他恨不得把云晚意常景棣两人碎尸万段。
云晚意没空搭理他,朝剩下几人看去:“你们做了什么事,自个儿心里清楚。”
“邪道行事狂悖无情,自有正义之人出手,是你们自己一五一十的说,还是我用法子审?”
剩下五个邪道面面相觑,面目狰狞,就差在脸上写上不从了,没人有开口的打算。
“看来,骨头还是硬的。”云晚意轻轻一笑,拿出随身带着的毒粉,道:“谁先开始呢?”
她的视线,扫过几个邪道的脸。
最后,落在看上去最好欺负的人身上:“就你了吧!”
“你做什么?”那邪道瞧着云晚意靠近的动作,害怕的往后缩:“告诉你,正人定会想法子救我们。”
“要有个差池,你,你负担不得!”
但,他周身都捆着绳子,像个笨拙的虫子,只能暂时蠕出一点距离。
常景棣接过云晚意手中的药粉:“你站着吧,这些粗活让我来。”
云晚意把药粉递给他,一手搭在隆起的腹部,道:“既然抓你们来,我们肯定不惧你们嘴里的正人。”
“有句老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谁先开口,谁身上的绳子就能解开。”
“你,到底要我们说什么?”距离最近的邪道沉着脸,冷声道:“一来就要我们说,总得给个提醒吧?”
云晚意一笑,漫不经心道:“你们在沄溪镇做什么勾当,需要别人提醒吗?”
“我们又没做什么错事。”沉着脸的邪道大言不惭,道:“便是些无人依靠的乞丐罢了。”
“我们心怀正道,仁善慈悲,让他们避免流离颠沛之苦,何错之有?”
“乞丐的命不是命?”云晚意声音更冷了,锐利的眼神扫过几人:“乞丐之外,还有无辜猎户。”
“哪有夏日进山打猎的?”沉着脸的邪道顿了顿,声音提高了些许:“再说了,万物皆有灵。”
“打猎视为杀生,林中的猛兽也好,小野禽也罢,全有生命……”
“哼,完全诡辩,我倒不知你们修道之人,会跟和尚一样讲究慈悲为怀。”云晚意听不下去,打断道。
“消失的乞丐和猎户,包括无辜的路人,都被你们运去了桑田镇后山废矿,对吗?!”
起初还在搪塞周旋的邪道,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
他们是在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子,竟然知晓那些人的去向!
不止如此,她还知道桑田镇的废矿!
“你还知道什么?”那邪道满是戒备,狠狠盯着云晚意,质问道。
“废矿里面有什么,我便知道什么。”云晚意退后几步,坐在椅子上,沉眼道。
“你们一五一十的说,我考虑把你们放回去,但要还是这般冥顽不灵,我便杀了你们,送去桑田镇废矿门口!”
话音落下,不等几个邪道有所反应,被灌下毒药的邪道,忽然躺在地上蠕动,痛苦的哀嚎起来。
瞧那痛楚的样子,要没有绳子的束缚,肯定会疼的打滚!
“你对他做了什么!”离得最近的邪道惶然看向云晚意,戒备道。
“毒药。”云晚意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意,道:“不会让人顷刻间毙命。”
“但会折磨的人生不如死,腹内如有毒蛇不间断的咬,疼上个三天三夜,七窍流血而亡。”
“你,你太狠毒了!”沉着脸的邪道怒斥道:“说我们不该弄走乞丐猎户,你如此心狠手辣,跟我们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常景棣踢了说话的邪道一脚,道:“你们狠毒在前,我家夫人不过替那些无辜乞丐猎户报仇。”
“恶人自有恶人磨,你们这样的邪道,就得有个厉害的人治一治!”
“他们嘴硬的很。”山风道长接过话,道:“刚抓住时,师叔和我们就曾试着问过。”
“几人的嘴巴怎么也撬不开,师叔担心他们的援手赶到,只能先将他们带回来。”
“帝夫人,您怀着身孕,不如先离开,等他们冷静一番!”
云晚意嗯了一声,道:“山风道长说得有道理,就是得麻烦山风和山雨两位道长,在此守着。”
“放心,这些人都在掌控中。”山雨道长接过话,道。
云晚意回头看了眼,六个邪道,不约而同的把视线投向她。
除了被灌下毒药的那个,剩下的邪道都是怨恨和狠毒。
云晚意笑了笑,道:“两位道长要小心才好,这些人是魔物走狗。”
后一句话出来,那几个人的眼神,再度变了变。
她竟然真的什么都知道,连魔物都知道!
看来,有些事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