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夫人这边坐不住,咺引道长照样坐不住。
云晚意给的半颗解药,的确起了一点作用,但仅仅只减轻了症状,周身那种痛感无时不在。
就连睡下,也要忍受那些疼!
一连几日,咺引道长都要被折磨疯了。
不行,他要去找云晚意要来另外半颗解药!
恰好此时,玉夫人派人送了信来。
咺引道长捏着信反复看了几眼,沉声道:“玉夫人的目的和咱们一样,却又互不相干,她找我做什么?”
传信的小道童也不知道,站在一旁不敢搭话。
以前几人结盟,是以常牧云作纽带。
常牧云死了,种种计划搁浅,几人默契的没再保持联系。
咺引道长这么想着,到底还是拆开信看了看。
草草看过,咺引道长面上浮起一层冷笑:“这玉夫人倒会想,竟然想通过本道来对付云晚意。”
“想把本道当做杀人的刀,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小道童听到这话,犹豫着道:“师父,那镇北王妃不是个好惹的,您身上的毒尚未解开,还是别去触霉头为好。”
“哼,要换做之前,本道肯定不会答应。”咺引道长紧紧握着拳头,道:“可现在被云晚意所下的毒折磨。”
“要是不给云晚意还礼,白瞎本道多年名声了,你去回信,就说本道答应她。”
小道士苦着脸,又不敢继续辩驳,只能选择答应。
信很快就送了出去,咺引道长却并未因此停下,踱步问小道童:“端王那边还是没反应?”
“是。”小道童犹豫着,道:“咱们送去的几封拜帖都被回了,说端王暂时不便相见。”
“但,端王主动去镇北王府了,还被镇北王妃堵在了大门口,闹了个没脸。”
“端王,哼。”咺引道长捏着手中拂尘,冷笑道:“他也想利用镇北王府,镇北王府可是个香饽饽呢。”
“继续递拜帖,在本道这儿,没有过河拆桥一说,只有本道拆桥的份儿!”
小道童又应了一声。
上城表面看上去一派和气,暗里如那平静水面下的暗流,在不断酝酿发酵,就等下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昨晚的风雨,持续到早晨才停。
这个时节的暴雨,不是什么好事。
林逸站在司天监的观星台,脸色沉的厉害。
这天象所示,天将大乱!
皇上昏厥没醒,朝中大小事都是六皇子处理,他和六皇子从未打过交道,这一次,该不该和他说?
正想着,他的心腹跌跌撞撞从外边进来,欣喜道:“监主,监主,好消息,那双角蛇找到了!”
听到这话,林逸也顾不上其他了,高兴道:“消息可真?”
“真的!”那心腹上气不接下气,喘息的厉害:“刚传回来的,就在您说的大漠深处,可惜的是,咱们派去的人手损了一大半,活下来的寥寥无几!”
“剩下的人快马加鞭不眠不休,估计再过个五六日就能抵达上城了!”
林逸终于松了一口气。
有这双角蛇在,体内的毒总算可以解开,不受玉夫人控制了!
只可惜,常牧云没那个好运气,在寻到解药之前,已然作死没了!
林逸高兴之余,想着天象的事,起身道:“随我去寿宁宫。”
太后伤神的厉害。
这么多天过去,皇上丝毫没有起色,太医院那群蠢货的脸色一日比一日菜,每次送来的都是坏消息。
连常景棣荐上来的那个沈文贺,也是个酒囊饭袋,那日说完皇上面色蹊跷后,也没能拿出个什么方子!
早间勤政殿又传来消息,说加了符纸的新方子还是没用。818小说
“废物,一群废物!”太后气的连早膳都没吃,直接砸了手中瓷碗:“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得一而再再而三来烦哀家!”
“太后娘娘息怒。”邱嬷嬷小心翼翼劝着:“皇上情况特殊,还得看帝氏那边如何,也难为太医院众人能用法子拖着。”
太后深知此言没错,却还是恼怒的厉害:“你还为那群废物说话不成?”
“奴婢不敢。”邱嬷嬷赶紧跪下,道:“您近日为此事操心厉害,别伤了自己的身子,等帝氏那边有消息,一定能稳妥解决的。”
太后摆了摆手:“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去找林逸来。”
说曹操曹操到。
林逸整好到寿宁宫门口,和邱嬷嬷撞了个正着。
“林监主来的正好。”邱嬷嬷松了一口气,道:“太后娘娘正寻您呢。”
林逸心中有数,和邱嬷嬷客套了几句,紧跟着进了寿宁宫。
礼都没行完,就听太后迫不及待道:“好了,哀家找你来有要事,直接说吧。”
“你既会占星看相,皇上的事有没有办法解决?”
林逸猜到了是因为此事,为难道:“太后娘娘实在高看微臣了,微臣能看出蹊跷已属不易,更不用说解决了。”
说到这,林逸试探着道:“您有没有问过镇北王妃?”
太后蹙着眉,道:“她要有办法,哀家还需要找你来吗,你们司天监食君之禄,总要为君做点实事。”
“哀家要你悄悄派人去帝氏,找帝氏新王谈一个交易!”
林逸一顿:“这,镇北王和帝氏关系非同一般,您为何不让王爷前去?”
“多余的你别问。”太后脸沉了一些:“只需要办好哀家交代的事就行!”
林逸心中疑惑,明面上还是应了:“是,微臣等会就安排人去。”
太后这才想起来,凝神看着林逸:“你今日来所谓何事?”
“太后娘娘,昨儿大雨,您知晓吧?”林逸声音沉了沉。
太后点头,道:“疾风骤雨,打在窗户上,那声音震的哀家完全没睡好,整整大半夜才逐渐消减。”
“按理说这个季节,不可能打雷才是,距离惊蛰还远着呢,实在是蹊跷。”
林逸深吸一口气,拱手道:“微臣正是因为这场奇怪的雨而来,根据天象显示,天下即将陷入大乱。”
“结合皇上的情况,只怕不容乐观。”
太后的手猛然一紧,长长的玳瑁指甲掐的掌心生痛。
也正是因为这股痛感,让太后保持着理智,疑惑道:“前几日你来,还说起一切正常,这短短几日……”
“天象在不断变化。”林逸解释道:“司天监几乎日日都要观察天象,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皇上病着,微臣不好说与皇子们听,只能来告诉太后娘娘。”
太后退了几步,重重坐在椅子上,急声问道:“皇上的龙体呢,天象是不是预示皇上龙体即将不好?!”
林逸摇头,道;“这个,暂时看不出来,微臣一定会继续盯着,若有变化,立刻来回报给您。”
“好。”太后端过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大口,勉强压住心慌,叫住林逸叮嘱道:“天象的事,暂时不能告诉别人。”
“你去镇北王府一趟,瞧瞧镇北王有没有什么异常。”
真是碰巧。
林逸还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去镇北王府。
两次,都是太后给的机会!
从寿宁宫出来,林逸立刻赶去了镇北王府。
常景棣对外称身子恢复,也没必要避着林逸了,和云晚意在前厅会见他。
对于常景棣忽然恢复,林逸也很诧异。
毕竟不久前他来,常景棣还是个躺在床上,旧疾复发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