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心道长所指的位置找到东西,云怀瑜显然很兴奋,高声道:“快,拿过来!”
“且慢。”无心道长面色凝重,制止道:“这儿女眷甚多,邪祟属阴,暂且别靠近,先交给贫道吧。”
一边说,无心道长一面寻出一张老旧的符纸,道:“这是祖师爷留下的符纸,先化解煞气。”
“不然邪祟会影响女眷,轻则疾病霉运缠身,重则丧命。”
听到这话,几个女子包括老太君在内,纷纷往后退了些许,生怕沾染上什么不好的东西。
云怀瑜立刻道:“都按照无心道长的话做。”
小厮挖到的东西是个深褐色的陶罐子,不算大,和小酒坛子差不多。
还没靠近,就传出一阵阵的恶臭。
老太君捂着鼻子又退了几步,面色发沉:“这片白梅树是我亲眼看到老太爷种下的,寻常都有专门的人打理。”
“先前可没这种东西,这到底是什么?”
“之前肯定没有。”无心道长煞有介事,接过陶瓷坛子道:“定是后来有人放下的。”
“后来……”老太君小声嘀咕着,随即抬眸看向云晚意。
白梅苑在老太爷死后,除了打扫的婢子,就没住过人。
直到不多日前,云晚意住了进来。
这不摆明指出是云晚意搞的鬼?
云晚意迎着老太君怀疑的眼神,丝毫不露怯,解释道:“我住进来的时间不长,从未来赏梅,没注意这边。”
“还有,邪祟不是没有实体,能住在坛子里吗是不是无心道长弄错了?”
老太君还没说话,云怀瑜就抢着道:“你没见过世面吗,谁告诉你邪祟不能住在坛子里?”
“邪祟没有实体,架不住有人利用邪祟作乱。”无心道长拿着坛子,脸色十分难看,盯着坛子一会,随即又看向云晚意。
“大小姐,这坛子上有你的气息,你是不是以血气供养它?”
云晚意挑眉,揶揄道:“道长属狗吗,臭的要死,你还能闻出血气?”
“哼。”无心道长狠狠瞪了云晚意一眼,转向老太君,沉声道:“老太君,先前贫道就有怀疑。”
“从宅子风水来看,淮安侯府是有福之家,又有三位公子的阳气,不可能滋生邪祟,定是有人将邪祟带进来。”
“现在贫道可以肯定,就是有人以血气供养邪祟,所以邪祟才会如此厉害,贫道两场法事也没镇住!”
老太君心神不宁,看了眼无心道长抱着的坛子,赶紧问道:“有什么法子化解吗?”
“能,但……”无心道长顿了顿,道:“邪祟是用大小姐的血气供养,要化解,也必然要她的护脉血。”
“且今日后,大小姐必须远离淮安侯府,直到出嫁!”
护脉血,哼,无心道长可真敢说。
老太君清清楚楚听到是云晚意的手笔,脑子传来一阵眩晕。
她无意继续追问怎么化解,带着疑惑和失望,问云晚意:“为什么,晚意,云家哪里对你不好,你要用这种阴毒的法子害人?”
“我没有。”云晚意话还才说出来:“这坛子也和我无关。”
解释的话还没说完,云怀瑜就打断道道:“因为你被弄错身份,在外边吃了苦,心中怨恨难消,所以回来折腾我们。”
“还有柔柔,你恨她占据你的位置,对她下手报复,难怪一直温顺善良的她接二连三的出问题,肯定是你用邪祟影响她的心智!”
“这么多肯定?”云晚意毫不掩饰的朝天翻了个白眼:“二少爷才是心智有问题吧,竟能说出这种无脑子的话。”
“我要真能养邪祟害人,以你几次三番的欺负,以为现在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儿?”
云怀瑜恼羞气急,额间青筋暴跳,咬着牙道:“事实摆在眼前,你还要做这些无端的口舌之争?”
“哼,事实?”云晚意冷笑着睨了他一眼,问道:“坛子都还没打开,你知道里面是什么?”
“二公子不知道,贫道知道。”无心道长接过话,脸上隐约带着得色,三角眼也显得更为明显。
见大家的视线都在他身上,无心道长抬了抬头:“邪祟多为怨气冤魂所滋生,用坛子供养,里面必是巴虎身子。”
“邪祟附身巴虎,你再用血气养着,让邪祟帮你办事,哼,这点手段,贫道还是能识别出来的!”
云怀瑜立刻附和道:“无心道长乃是出了名的得道之人,绝对不会弄错,云晚意,都这份上了,就别解释了!”
“趁事情还没闹大前,乖乖认错。”
“二哥说的对。”云姝姝冷哼道:“你连生母都能反驳顶撞,不尊不孝,做出这种事也不稀奇。”
“难为祖母那么疼你。”云双双也满是失望,道:“你这么做,难道没想过老太君的心情?”
老太君更满是失望的摇摇头,别开脸不想看她。
云晚意环顾一周,也只有秦霜担忧,其他人盯着她如避蛇蝎。
她收回眼神,垂眸道:“那,就打开看看,看里面是不是巴虎。”
“若真是巴虎,我认了!”
无心道长看着她这幅样子,心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
几番接触,虽没正面交集,无心道长也知道云晚意不像轻易认栽的人!
而且事到如今,铁柱还没回来,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可骑虎难下,坛子既然埋下了,事情八九不离十,不管如何,戏总要唱下去。
再说邪祟找出来,老太君不得不信,解决了云晚意,他拿着银子离开上城,没人能找到!
自我壮了一会儿胆子,无心道长冷哼,道:“不会弄错,贫道修道多年,解决的事情不少,岂会连小小邪祟都弄错?”
“那可不一定。”云晚意抬眸,摄人心魄的眸子中满是讥诮:“若我没记错,前两次你说这邪祟十分厉害。”
“现在又以‘小小’二字形容,无心道长,这算不算自相矛盾?”
“是不能解决,还是说原是能早些解决,却因为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故意拖延到现在?”
无心道长一噎,恼羞至极甩下一句:“胡言乱语,不可理喻!”
不给云晚意继续反驳,他直接朝老太君道:“这坛子本不能打开,既然大小姐胡搅蛮缠怀疑贫道的本事,还是一证清白为好。”
“请老太君和诸位女眷远离些,别让泄出来的邪气影响到你们。”
老太君和几位女子,再度退了几步。
无心道长装模作样,拿着那张老旧的符纸,在坛子上比比划划一番,嘴里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