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是这么想的,人家外面的那个士兵却不这样想。
“屁前辈!咱337旅的前辈现在都不知道死了多少茬了,都是你们这帮子扫把星给方(妨)死的!”那个哨兵在外面冷笑道。
“小子不懂尊老!”王老帽气道,而他说话间就瞥见白展在那咧着嘴偷着乐,显然被他们这些老兵揍过的白展很高兴看到他们挨怼。
“笑个屁!”王老帽骂道,于是白展连忙把脸拉拉成了苦瓜状。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屋子里的人就听到外面有新的声音说道:“咋说话呢,怎么前辈就死了多少茬了?”
哎哟,听那口气新出现之人竟然是在替他们这些老兵说话,屋子里的士兵们的耳朵便都支楞了起来。
而这时外面那个士兵便已经说道:“排长!”
“滚!”那个排长就骂。
“排长呢,肯定是个老兵,说不定原来就和咱们认识,好好套套话。”钱串儿低声说道。
就商震这伙人把王清凤给揍成了那副熊样子,刘成义把他们缴了械抓了起来,这也很正常。
不过,商震可不在这里,商震那却是被刘成义给弄走了。
商震的这些兵担心商震那自然是希望得到些消息的。
站在门口的小簸箕正点头之际,未曾想外面的那个排长却已经先说话了:“行!你们这帮子扫把星,一出去就晃了好几年,哈!现在又自投罗网了,还把王长官给揍了,看旅长这回咋归拢你们!”
那个排长说话之际,屋子里的那些老兵们便开始交换眼神。
不用问了,来的这个人那肯定是老人无疑了,人家就这么简单几句话就已经透露出了足够的过去的事情。
人家知道他们这些人出去好几年了,还把王清凤给揍了,言下之意那就是人家知道王清凤那是旅长刘成义的小舅子。
“这位兄弟,想必是老人儿了,你认识我们啊?”隔着那门板小簸箕就和那个排长套近乎。
只是屋外那人却答非所问,反而先是“咦”了一声才说道:“听你这声音挺嫩抄啊,你才多大点儿就敢跟我论兄弟?”
小簸箕那可不是小咋滴,他入了商震这一伙时那是最小的,现在尽管已经过了好几年了,可人家却是听出来他岁数不大。
“我声音嫩抄可不等于我不是老兵,九一八那年投的咱东北军,现在都有七个年头了。”小簸簸陪笑道,尽管人家也不可能看到他的表情。
“九一八就当兵了,听你这声音也就是二十啷当岁吧。”门外那个排长叨咕着,然后却恍然大悟的说道:“我特么的知道了!”
“嘿嘿,长官你知道啥了?”小簸箕就问。
“我知道啥了,你特么的是那个崽子!”那排长大声说道。
那排长这句话一出,屋子里先是陷入了短暂的寂静,随即便“哄”的一声笑开了花。
小簸箕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他却哪想到自己和人家套近乎套出了这么个结果来!
人家或许不知道小簸箕叫什么,可是人家竟然还记得那时还是一个小孩子的小簸箕,然后就给他贯上了“崽子”的名称。
这对平时总是以老兵自居的小簸箕来讲,何尝不是一种被人家掀了老底的尴尬?这就象某人长大成人衣锦还乡,旁边邻居却来了一句,哎呀,还不是八岁还尿炕的二小子吗?
只是到了此时,小簸箕自然不会跟那排长急,东北人说话普遍糙,就崽子这样的说法于东北人来讲那都是家常便饭。
“长官咋记得我呢,嘿嘿。”小簸箕待屋里的笑声歇了便问,“您老人家是哪个团的,我咋不记得呢?”
“你们这帮子扫把星还能记得我,嘿嘿,旅长小舅子都敢揍?不过你们连长倒是记得我。”那排长便笑。
“你认识我们头儿啊?”小簸箕喜道。
“你们这帮扫把星,我怎么不会认识他,要不是他当年打那么一枪,我特么的怎么能被从后勤给踢出来?”那排长笑骂道。
嗯?那排长这么一说,王老帽他们这些老兵便陷入了回忆之中,而片刻之后,小簸箕便笑了出来大声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我们头儿借枪故意弄走火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