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很凶悍。
或者说，任何无惧死亡的生灵都非常凶悍。
但是，猛虎架不住狼群，越来越多的半妖朝它扑过去，最后挂满它的整个身体，疯狂撕咬着，她的皮毛就像斑秃患者似得，到处都是缺失，浑身鲜血淋漓，最后无助的倒下，她一直在“呜呜”的吼着，只不过只有愤怒，没有恐惧。
呜咽声中，她的身体迅速干瘪，妖气聚集在胸口位置，不断压缩着、压缩着……
当压缩到极致的时候……
轰！
她整个人炸开，趴在它身上撕咬的半妖被炸的满天乱飞，没有一个完整的……
老白好几次想冲上去，但最后又硬生生的按捺住了，轻叹道：“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在看动物世界里的迁徙，同伴的尸体铺就出一条寻找新的栖息地的道路，老人第一波死，然后是青壮年，最后是受伤的雌性，等他们赶到地方的时候，剩下的已经没几个了。”
“幸存下来的幼崽会长大，雌性能生育，要不了多久，一个族群就会重新繁衍出来。”
我面无表情的说道：“不需要多，只要有几十个能幸存下来的，四大仙家迟早还会重现。
之前绾娘儿怀疑他们能不能走出去，我说胡媚可以搞定，事实上我低估了他们，就算没有胡媚，他们的族群也配继续存在下去。”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讽刺呢？”
老白抓了抓头，嘀咕道：“你又开始进入那种状态了，就像在西南一样，这难道也是你们老卫家的基因吗？总能冷漠的接受一些惨不忍睹的事情。”
“当初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还是你在宽慰我。”
我在笑，笑着笑着，神情阴沉了下去：“上古种族林立，常说上古万族，但上古何止万族？
这里是妖墟，公子御寇说，妖墟最辉煌的时候，号称仅妖墟就有一万族。
现在呢？还剩下多少？
你掰着手指头数，能数出八百族吗？
剩下的那些哪儿去了？
妖墟的土地，每一寸都记载着一个族群的覆亡，和他们相比，四大仙家算好的，所以在这种地方，我说他们配拥有生存权，这是给予他们最高的认可。
人嘛，活在什么地方，就要选择对应的生活态度。
在妖墟这种地方，我不冷漠点，难道来这里认罪吗？那我走一步就得磕一头，毕竟我的祖先曾经带给这里的绝望，远胜于现在四大仙家体会到的绝望。”
这是一场不可能留下我们的拦截。
水王爷自己都知道不可能留下我们，他只是把最近能赶到的人手连忙拉了过来而已，不求的别的，但凡能拖住我们一小会儿也好，反正在妖墟这地方，它有的是人手，只要能把我永远留在这儿，付出再沉痛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很快，解决掉了这波追兵，我们再度上路。
我知道，后面还会有更多。
在和四大仙家幸存者碰面之前，一路轻轻松松，仅仅是因为水王爷不知道我们在哪里，现在，我们的位置暴露了，真正的劫难才算是刚刚拉开了帷幕……
追兵，一波接着一波。
每一次杀到，我们只能转身迎击。
伴随着进一步走进妖墟圣地中心，环境也变得越来越恶劣。
柳湘兰之前探路，并没有来到过这些地方。
有好几次，她甚至带着我们误入了险境。
我们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慢，状态也越来越差，浩浩荡荡的逃亡队伍规模不断缩小着，而身后的追兵，却越来越多。
四五日后，我们终于走进了水王爷给我们设定好的埋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