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雪追问一句，“李总所说的不高，到底是多少？” “一百万出头吧。”李总淡淡的说一句。 孙雪一脸的镇定，“那我们就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李总并没有松口的迹象，“其实，这个价格在行业已算不错了，你不了解我们的难处，从筹备到上映，投资非常大，弄不好就要赔钱。” 孙雪没发表任何看法。 在她看来，投资和回报是成正比的，风险是有的，不过要是影片大卖了，那可就赚得盆满钵满。 李总以为孙雪同意了，顺水推舟，“如果你觉得合适，我们马上签合同。” 孙雪客气拒绝，“李总，实在不好意思，这样的话，我只能找别人合作了。” 李总继续游说，“我敢保证，其它公司给你开的价绝不会超过我给你的这个数。” 孙雪没有急着辩解，而是伸出手，“李总，那我们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吧。” 从李总公司出来，孙雪长舒一口气。 李总开出的这个价，只是略低于她的心理价，她还是能接受的。 不过，她想赌一把，她从李总微妙的表情中读出，李总对她这部作品很是青睐。 她深知，作为一名制片人，如果对一部作品感兴趣，一定不会轻易放弃。 她赌李总定会再次找她，她心里有种预感，她的影视版权应该能卖出更好的价格。 这是一场博弈，她必须先沉住气才行。 当然她也不是百分百有把握，毕竟她对影视行业不熟悉。 来之前，她打算和李总谈妥后，次日就要飞回去。 但，现在情况有所变化，她想多待一天。 如果李总不给她打电话，那说明这个价格是合适的。如果他打电话，那她就赌赢了，价格还能加一把。 她就待在酒店哪都没去，一早上的时间都在创作。 不过，人在创作中，心里却浮躁不安。 手机就放在电脑旁，时不时，她会抬起头瞥一眼手机。 遗憾的是，一早上过去了，始终没有等来李总电话。 中午，正在睡梦中的她，被手机铃声吵醒。 她忽的起身，一把抓起枕边的电话，一看号码就泄了气。 并不是她期盼的电话，而是招弟打来的，她顿时泄了气。 “你丫的，还不回来？” “有点事，明天回去吧。”孙雪慵懒的回一句。 “我妈送来了十只土鸡，活的。我忘了你家是楼房，没处养，咋整？” 孙雪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几声鸡叫。 她哭笑不得，“妈呀！你是猪脑子吗？不会杀了拿回来呀？” “我想让你爸吃新鲜的，吃完一只杀一只。” 她突然就感动了，真是好姐妹，想的这么周到。 “这样，我给我老公打电话，让他拿到菜市场都杀了，冻冰箱里慢慢吃。” “也行。” “招弟，干嘛拿这么多呀？” “都是自家产的，你爸做完手术，土鸡是最好的补品。我可告诉你，你在外面花大价钱也不一定能买到这么好的土鸡。” “招弟，我的好姐妹，谢谢你！”她突然眼眶一红。 “好了，虚情假意的家伙，不和你聊了，我要陪俩小家伙了。”说完，招弟挂断了电话。 这通电话，弄的她睡意全无。 她马上给刘斌打电话，告诉他，招弟母亲送来了十只土鸡，让他赶紧回家去看看，并叮嘱他给招弟母亲顺便买点礼物。 刘斌满口答应，顿了顿，弱弱的问一句，“老婆，你什么时候回来？” 孙雪隐约听出刘斌声音有点不对劲，马上问一句。 “我还没谈妥，可能还要一两天，公司都正常吧？” “正常……都正常。” “你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她追问一句。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 “说话呀？到底怎么了？”孙雪觉得刘斌肯定有事瞒着自己，她有点急眼了。 “银行工作人员今天来公司了，说爸借的三百万到期了。” “你怎么说的？” “实话实说，没钱还。” “然后呢？” “他们说没钱就等法院传票。”孙雪能猜到刘斌说这话时的表情，声音都有点颤颤巍巍。 孙雪想了想说，“你别怕，把公司盯紧点，这事我回去找银行协调。” 看来，该来的总归躲不了，正如公司财务说的，银行消息很灵通，知道公司现在面临危机，要急于把贷款收回去。 不过，孙雪坐怀不乱。 她和张震就这个问题聊过，张震给她的建议是，去和银行坐下来心平气和的沟通，争取将贷款延期。 至于银行动不动说的等法院传票，冻结资产，大都是吓唬人的。不到万不得已，银行也不会这样做。 不过，她心里也很清楚，欠银行的钱迟早是要还的，这笔钱是赖不掉的。 这件事，无疑又成了压在她心头的一块石头。 一直到晚饭后，她也没等来李总的电话。 她略感失落，看来这一局博弈她是彻底赌输了。 整整在酒店待了一天，她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进行了一天的创作。 当夜幕降临时，她走出酒店。 她决定在离开这座城市前，领略一下这座城市的夜景。 华灯初上，车水马龙，夜色下的魔都市更显迷人。 在这座城市，她有位已失去联系的朋友苏迪，多年过去了，不知道他现在过的如何？ 身体是否好点了？是否已成家？是否有了孩子？是否还在创作？ 她也兑现了对苏迪母亲的承诺，不去打扰他的生活，就这样，一晃就是几年时间。 想起他们曾经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想起他的不辞而别，她感慨生活真是造物弄人。 突然，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 掏出手机一看，她喜上眉梢。 她期盼已久的电话终于打来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上去是满满的热情，“孙作家，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她努力让怦怦乱跳的心儿平静下来，淡淡回道，“明天早上的机票。” “这么着急干嘛！在魔都玩几天再回去呀！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接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