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直并没有去禄米仓,而是来到了芝麻巷,却没有去西院,而是东院。
六太太得知郑直一早就找来了,赶忙让人将他让到正堂。只看郑直那神态,就晓得,他回来了“你回来了?”
“是。”郑直苦笑“可惜晚了。明个儿俺就要入监了。”
“是啊。”六太太叹口气,坐了下来“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郑直见此,顿时希望破灭,却并没有慌“天意如此,至少老天爷待俺不薄。”
六太太抬头看了眼对方“你要做什么?”
“用这最后一日,做俺所有以前想做,却不敢做的事。”郑直坚定的回了一句。
六太太顿时心慌的起身“你别乱来。”看到对方的神情,脸色微红“今夜……你……”讲不下去了,索性转身去了套间。
郑直摸摸鼻子,他的意思其实是想要摸进申王府睡了王妃。看来六太太误会了,也不解释,转身就走。
却不想刚刚来到前院,就看到江侃坐在倒座房里扇扇子,目瞪口呆冲了进去“你咋在这?”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了?”江侃没好气道“别废话了,我买了一处院子,走瞧瞧去。”起身拉着郑直往外走。
“你没去考秋闱?”郑直却没有动。
“六太太不肯帮忙,我找枪手,她就威胁告发我。唉,这事你知道啊。”江侃诧异的看着郑直,伸手去摸对方额头。
郑直躲开甩开江侃的手,立刻往后院跑“俺有事,你自个看吧。”
再次来到东院,无视了李妈妈那无奈的目光,早儿,晚儿那躲闪得眼神再次走进了明堂“你骗俺。”
听到动静从卧房出来的沈敬言冷笑“你也不动动脑子,我比你都先来了,能看着你受罪……”讲完就自感失言“你就这么硬闯进来,我的名声都毁了。”
“你还有多少事瞒着俺?”恶少咄咄逼人,步步紧逼的走了过来。
沈敬言慌忙起身,低声道“你……你你……”赶忙又折返进了套间。
恶少紧随其后走了进去。
花兵月阵暗交攻,久惯营城一路通。白雪消时还有白,落尽更无红。
寸心独晓泉流下,万乐谁知火热中。信是将军多便益,起来却是五更钟。
“我是六月初一醒过来的,立刻写了信派人去追那个厌物,讲他若是不放弃本科,就去出首告发你们。”
“还有那个叫曹沾的,我逼着江侃灭了口。”
“那个高华号,我也让人盯着,这次我给大嫂的二叔写了信,那个叫袁恺的落榜了。原本我还打算让江侃去杀人灭口,可是那个袁恺消失了,一直找不到。”
“我最近一直和建昌侯夫人联系,她的口风一向很严。不过我依旧打听到,他们最近打算让他家的一个表弟娶郭二郎的那个寡居姐姐。”
“我想好了,学锦儿,这郑家媳妇的位置我占着,谁也别想拿走。”
沈敬言此刻已经化身成了毒妇,将做下的一桩桩一件件恶事都交代了出来。
恶少心疼的轻拍对方后背“难为你了。”
“晓得就好。”毒妇恶狠狠的盯着恶少“日后对我……奴好点,若是敢始乱终弃……”不等说完,就被恶少封住了嘴。恶妇哪里是花中老手的对手,不多时又从毒妇变成了言奴。
“这在东院都一整日了。”二嫚儿化身成了恶妇诡异笑道“也不晓得什么事需要谈这么久。”
“最多就是搬进来。”锦奴依旧是悍妇性子,直接摊牌“难怪这几个月盯着她眼珠子都不转,原来是来抢食的。”
“得了得了。”二嫚儿演不下去了“你又不是不晓得,她日子也苦。”
锦奴无奈道“我怎么会不晓得,若不然,早就把她打发走了。”
“原来你才是最坏的那个。”二嫚儿笑了起来“如此甚好,让那个厌物坑人。”这自然是讲的郑宽。
两人刚吃过晚饭,神清气爽的老光棍终于出现了。
“呦,稀客阿。”二嫚儿抢先发难,却使了个眼色。
“俺打算把周围的院子买下来。”老光棍笑着就要落座。
“站着。”锦奴一声轻喝,老光棍果然不敢动了。
“小声点,吓我一跳。”二嫚儿揉揉肚子“坐吧坐吧。”
“你敢。”悍锦奴怒视老光棍。
“我说坐。”
“你敢坐。”
老光棍左右为难,干脆双腿一半落座一半悬空“二位娘子收了神通吧,俺错了。”
二嫚儿白了一眼,锦奴忍着笑道“这么讲我们三个以后怎么安排啊?”
“三处院子呗。”二嫚儿不等老光棍回答直接道“倒也清净。”
“俺的意思是。”老光棍低声道“盖一座二层楼的正房,都住进来,那些是掩人耳目的。”这自然是胡说八道,毕竟他经过这么多事,打定主意明年开春想办法回去继续过自由自在的小日子。所以索性将廉台堡五房的布局搬出来套用。
“呸,亏你想得出。”锦奴首先脸红,二嫚儿却突然问“叶家也来了信,他家的大哥下月初进京,要来,你可得好好接待,不能让我的十三姐落了面子。”
老光棍应了一声“这是应当应分的。”他这两次都没有顾上打听叶凤仪,毕竟事情太多。
锦奴没有留意,二嫚儿却暗自松了口气“如此就好。”
她和六姐这都是命,可十三姐无论如何不能再陷进来了。惠静师太讲的骗人也罢,不骗也无妨,不管怎么讲,两个人总也要换十三姐一世平安。
郑直第二日一早,从后院出来,就把朱千户找来,命他派人去查钱宁,钟毅,郭勋,焦洵,徐光祚,张仑,朱麟,朱岳,张延龄九个人的行踪,并且派人一直盯着;打发人将顺子找出来;请来边璋,冯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