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就晓得。”曹二娘走了进来“这是我的银子,我给娘家花的心安理得。”
“住口。”曹宁跺跺脚“你,俺就是太宠着你了,才会让你如此无法无天……”顿了顿“二姐真有这老多银子?”
“明日爹跟着我去取银子就行。”曹二娘回了一句转身出了屋。
“这是二姐?”曹宁游移不定的看向曹娘子。无她,以往的曹二娘断然不会讲话如此痛快的。都是讲一分,让人猜九分。
“自然是。”曹娘子赶紧回了一句,她如今可是真的怕对方盯着自个看,万一看出什么怎么办?
第二日,半信半疑的曹宁喊了马车,带上曹二娘主仆,直奔最近的万历当分号。
一下车,立刻有店里伙计凑过来恭敬的将曹家父女还有二人的亲随,丫头请进当铺“您几位是存银子还是周转?”
商人最忌讳旁人讲借钱,因此,八号的伙计都跟着慈禧钱庄,将借银子改成了周转银子。
曹宁尴尬的看向曹二娘,一瞬间就后悔咋就昏了头,相信自家这十六的小丫头。
“把掌柜喊出来。”曹二娘看了眼大堂里等待存银子,取银子的人,虽然不多却也不少。不动声色道“我记得你们应该有威挨批吧?”
“这位您是行家。”伙计一听,顿时更加小心“四位请跟俺来。”将四人引入不远处的单间,为曹家父女二人斟茶后道“俺去请掌柜。”
“爹就信女儿吧。”曹二娘靠在圈椅上,藏在袖子里的手开始把玩起食指上的一枚红玉韘。
曹宁已经被刚刚曹二娘那迥异于以往的气魄吓住了,游移不定、忐忑不安的端起茶杯暖手。
曹宁的亲随同样感觉曹二娘跟以前不一样了。
不多时,一位中年人拱手走了进来,直奔曹宁“恕罪,恕罪,在下是本号掌柜张优,不晓得有啥可以为诸位效劳的。”
曹宁尴尬的回礼,看向曹二娘。
“张掌柜,这是我要取的银子,若是没有现银,银票就好。”讲完将一个信封递给了对方。
“您寒碜俺们。俺家开的就是当铺,咋能没了银子。”张优有些好奇,毕竟取银子本来就用银票就好。打开后瞅了眼,眼睛立刻瞪大了,不确定的来到窗边在日头下仔细辨认以后,走过来拱手“敢问贵姓?”
“针匠胡同姓曹,排行第二。”曹二娘看向曹宁,走到一旁书案拿起毛笔,伸手接过了张掌柜手中的纸,当着对方的面,在上画了一个画押又递给张优。
“三万两银子若是现在要也有。”张优立刻放心,小心翼翼接过那张纸。他也见多识广回避了称呼“不过小的建议,还是用银票比较稳妥。”
曹宁已经不是见了鬼,而是懵了。
“那就银票吧。”曹二娘坐回椅子“告诉你们东家,我要换院子了,让他推荐个可靠的经济,去针匠胡同找我。”
张优应了一声,赶紧出去准备了,房间里一下静了下来。
曹宁默不吭声,待拿了银票之后,又被曹二娘指着车夫去了京师最繁华的棋盘街转了一圈。几乎将整辆车装满后,她才意犹未尽的领着众人回了家。
经济已经等着了。
曹二娘依旧云淡风轻的从经济推荐的地方选了一处宽敞的,位置在芝麻巷的四进院子。她又打发曹宁亲随多雇佣了一辆马车,这次还带上了曹娘子直接看院子。
然后几乎没有还价,就直接花了八千两银子买下了这处院子。这还不算,曹二娘又让经济找来了牙人,挑了二十个丫头婆子,五个小厮在曹宁亲随带领下,回去搬家。
整整一日,曹宁始终不发一言。直到入夜,才拉着曹娘子,将曹二娘喊进了他们新买院子的内书房“这银子到底咋来的?”
“我的。”曹二娘恭敬的回了一句。
曹宁抬手要打,却被曹娘子拉住“二姐,到底怎么回事,你可不能做有辱门风的事啊。”
“我在真定认识了一位道姑,名叫惠静师太。”曹二娘沉默片刻开口了“她其实是个生财有术之人。当初她问我有发财的门路要不要入伙,我就把私房银子都给她了。”
“那这万历号……”曹宁也听过惠静师太,名头大的很,却不想本事这么大。
“那是他的姘头。”曹二娘赶紧辩解“我取的是我分红的银子,她讲放在这可以钱生钱银子生银子,而且安全。女儿一向洁身自好,去哪都带着草儿,瓣儿的。”
“你们做的啥买卖?这么赚银子?”曹宁游移不定,只好姑且信之。
“贩马。”曹二娘看曹宁不信,低声道“南京太仆寺的。”
曹宁的眼睛瞪得老大。他也曾经听人提过一两嘴,讲去年有人将南京太仆寺的俵马份额都吃下了,赚了好几万,当时羡慕的他睡不着。却不想这买卖竟然还有自家女儿一股“那,难怪你一直不愿意进京。”
曹娘子立刻听出了曹宁的意思,赶忙道“只要是正经来路就好。如今换了宽敞的地方,要不写信让大姐和三哥上京吧?”
曹宁没吭声看向曹二娘。
“自然好的。”曹二娘看向隔壁院子的方向“我已经让经济去隔壁打听了,若是愿意,隔壁也买下来送给三郎。”
“不妥吧?”曹宁难为情的看向曹娘子。
“他二姐有银子了,照顾一下三哥两口子,有什么?”曹娘子白了一眼曹宁,这恶人还要她来做“郑家不会连这都要管吧?”银子是英雄胆,又何尝不是女人魄。如今曹二娘有了银子,她做娘的感觉在相公面前讲话都硬气几分。
却不想曹宁怦然心动,今个儿娘子格外俊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