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光棍拿出准备好的脚色递给对方,唐姨妈白了一眼色眯眯盯着她的男人伸手去拿。果不其然,被对方拽进了怀里“夫家是真定府同知黄显怀。”
“什么意思?”唐姨妈看着郑直,难道对方又要把自个送回去?
“上月府城遭贼,黄同知一家罹难。”老光棍依旧盯着唐姨妈。
唐姨妈的脸色不停变换“他的儿子呢?”
“失踪了。”老光棍不带感情的回了一句“不过估摸着凶多吉少。”
段驹儿被他抢了回来,可是黄家也是被他灭胡的门。虽然对方不在乎黄显怀,可是小的呢?
唐姨妈盯着老光棍,借以判断对方讲的是真是假。一旁看戏的唐奴娇叹口气“四妹妹跟着回去瞅瞅吧。”
“回去做什么?”唐姨妈钻进老光棍怀里“姐姐休想把奴赶走,奴是被他抢来的。”打开信封,果然里边是另一个身份“广西人?”
“男人是内阁制敕房辽东布政司左参议,姓岑,单名业。因病致仕,上月途经府城困住了。”老光棍依旧盯着对方“那是个清水衙门,没有油水,他兄弟正带着蛮兵和朝廷天兵厮杀?正好俺负责统计多少人罹难,就认识了。”
一旁的二嫚儿翻了个白眼,认识了,好光明正大的遮掩。
“二百两银子买下了那位娘子的身份,他的亲族都在广西,这次发大水娘子和连个两个女儿都没躲过去,北边就他和老娘一个。”老光棍看不出对方有任何的波澜,干脆不看了。
这自然省略了很多,这位岑参议在京师做的好好的,前途远大,没准给朝廷抄抄圣旨就能做到尚书。奈何他的同父异母兄长思恩州土知州岑浚想抢田州府和朝廷大打出手。朝廷派去广西的官员已经不止一次上本要杀岑业,好在主上英明,没有答应。不过岑业胆子小,干脆主动致仕。回乡是不敢的,否则到不了广西就得死。留在京师,他一个广西人,没有官职俸禄,根本无法生存,只好跑来真定投靠好友。
“唐烟娇。”唐姨妈将那单子递给唐奴娇。
唐奴娇哪怕识不得几个字,也接了过来看了看“这么巧?”
“人家确实姓唐,不过这名字是俺取得。”讲完老光棍就后悔了。
果然二嫚儿的俏脸一下子耷拉下来,把单子塞给唐姨妈“得了,我累了,你们去隔壁鼓捣吧。别烦我。”转身背对二人。
唐姨妈有些无语,瞅了眼无可奈何的老光棍,凑到二嫚儿跟前道“姐,往里边挪挪,小妹也累了。”拨拉开放在她身上越来越不安分的爪子,顺势躺了下来,却故意留出了中间空隙。
老光棍厚着脸皮,钻了进去。
二嫚儿初时百般嫌弃,可没一会就昏昏沉沉的忘了在哪。
郑直从三房出来,并没有去二房,毕竟已经入夜了,这里不比廉台堡和真定府城,没有地道,需要更加小心。
来到院墙墙角,确定四下无人后,他对着一棵树发泄起来。一个背德女人,究竟有啥本事,竟然能让他的锦奴,二嫚儿,都心怀同情,感同身受。还不晓得这件事对其他女人的影响,郑直突然感到了厌烦。
孙二娘晓得他太多的阴私,赶走是不可能,只有灭口。上次下手轻了,因为有了前车之鉴,他再不敢故技重施,只好另寻他法。良久之后,郑直摘下茄袋,掏出了三颗糖豆。这是王钟从史臻享那里得到的,他服过之后,都有些语无伦次,更何况一个女人。有了史臻享的药,所有问题就都解决了。疯子,一个疯子的去留不会有人晓得的。至于孙三娘,有的是法子炮制。
此时手上的疼痛感让郑直清醒过来,看了眼几乎被打折的小树,他收拾心情,走向五房的院子。
刚刚进门,就看到了有丫头迎了过来行礼,却不是习惯了的孙三娘,而是书南“爷,二娘子听人讲爷回来了,就请了所有小娘一同来为爷庆贺。”
郑直心中又不快起来,孙二娘还没吃药就疯了?就她们三个还是自个千辛万苦求来的,怎的竟然如此招摇过市,祖母就在后边院子呢。抬腿就要往里边走,却被书南追上“爷,不在这里,是廉台村齐嫂子家。”
郑直一听,心情稍好“胡闹,这都啥时候了,难不成都在外边过夜?”转身往外走。所有人都在?好机会,孙二娘当众出丑,似乎谁都怪不到他。
书南吓得不敢动。
郑直扭过头瞪了眼对方“难不成让俺请你?”
书南脸色苍白的摇摇头,赶忙凑了过来。
郑直并没有察觉,他的气势多么的骇人。书南没有哭,已经算是胆子相当大的了。
贺五十早就得了吩咐已经等着,见到郑直带着书南从后院出来,赶忙驾车迎了过去。因为是临时住处,除了后院规矩更加严格外,前院反而宽松不少。毕竟局势不稳,翟仁得了太夫人指示,对于喝酒吃肉这种小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上了车,郑直将书南直接推倒,一边撩袍解带,一边问“这些日子,院里可有不妥?”不晓得为何,想到即将发生的一切,就让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躁动。
“没有。”书南不敢拒绝,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们都还规矩?”
“规矩。”
“休的瞒俺,若是规矩,怎的今日你们就都出来了?”
“三娘求了大奶奶,讲爷回来了,想要庆贺,怕惹太夫人不快,也为了防人嚼舌头,还请了家里的婆子过去看着。”
郑直冷笑,又是孙三娘,他就晓得,孙二娘断不会如此张扬。这个小蹄子,果然欠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