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郑直却果断拒绝“你们这水泥和玻璃多会能送来,交给俺的人如何使用就好。”他的宅子是让工部的将作大匠亲自设计的,比这种江湖术士靠谱的多。况且味道居之后会和他多有龃龉,防人之心不可无。
“那郑解元要多少块?”贾应熊这才接过话。
“……”郑直也不晓得“这玻璃要不你们派个人跟着俺去府城,数数。”他也不晓得如何丈量“至于水泥……”他一指藁城城墙够修咱县城城墙就行。
“郑解元小瞧俺们了,大盛魁的分号遍布南北两京,山东,江浙。”崔经济又抢先开口“俺们在真定城自然也有分号,随时可以为两位老爷服务。”
“如此甚好。”郑直立刻道“俺至多再有三日就要回去,到时候你们去城北郑家找俺。”讲完之后,依旧与程敬互相谦让的离开。
还分号遍布两京,山东,江浙?骗谁。因为要开发城北,他特意按照杨儒筹划中的部署,对府城所有商户做了摸底,压根就没有听人讲过大盛魁。不过倒是对这崔经济有些刮目相看,果然是干经济的,嘴皮子真利索。
二人回到酒肆包间时,刁谦延已经等着了“刁主文抱歉,程举人是好朋友,俺就冒昧的请来了。”
刁谦延自然不会不满,毕竟双方谈的是好事,而且也需要发动更多的社会名流“程举人可是俺们士林藁城翘楚,此等盛事自然不可缺席。”
程敬来的时候已经听了郑直讲明,也懂郑直这么热心修河道一定别有所图。不过还是那句话,赚不赚银子无所谓,关键是拉拢了郑家。有了郑家帮衬,程家日后出个进士,哪怕是三甲的同进士也足可光耀门楣“能够为本县尽一份力,俺也是不胜荣幸。”
花花轿子众人抬,虽然三人各怀鬼胎,可是目标是一致的,把河道修通。有了这个大前提,很多问题就可以协调。
“那个丫头讲什么就要离开了,想要去花园多看几眼。”沈氏冷笑“哄谁啊,还不是惦记着那个畜生。”
“别总是畜生畜生的。”许锦没好气道“你也不想想,他是畜生,你我二人嫁的是什么?”虽然郑虤还不如畜生,但是,郑直不是畜生。所以就便宜郑虤那个不如畜生的假道士了。
“哼。”沈氏大怒“亏得我留下来要陪着你抢……”瞅了眼许锦眼色,立刻改口“总之,你负了我。”转身就走。
本来以为许锦会知错能改,及时认错,却不想对方竟然置之不理。沈氏真的恼了,快步走出二房,可是她不想回去面对那三张虚伪的面孔。左右瞅瞅“晚儿,你看着。”转身就往西走去。
如同廉台堡一般,府城郑家在西边,也有一座花园。究其原因,是因为老太君住在西边。
早儿见此,赶紧跟了过去。心里直打鼓,咱家娘子不会是瞅上瘾了吧?上次还不够丢人吗?可是又不敢劝,只能不吭声。
此时已经入夜,初秋之际,万物都在进行最后的争鸣。二人走进花园,摸着黑东拐西绕,半个多时辰也没瞅见什么。正当早儿打算劝劝时,沈氏停下了脚步。她立刻顺着沈氏目光看去,不远处两个泛着白光的影子正纠缠在一起。
沈氏冷笑,开始盘算如何利用这件事闹出点动静。免得一个个的都觉得郑家这小门小户也能镶上金边。
早儿低着头,却又忍不住想要一窥究竟。这种不要脸的事,有啥好瞧的?
这时对面突然冒出了几道身影大喊“抓淫贼……”
与此同时周围也传来了呼应,最近的,距离二人竟然只有十余丈。沈氏此刻哪还有心情看戏,若是被他们抓住了,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拉着早儿掉头就跑。
“别让因为跑了。”眼瞅着就跑出树林,却不想角门方向也有人把守,甚至点上了火把。
沈氏如今已经完全慌了神,她甚至想到了自戕。关键自戕也无法保证她的名节不受玷污。真是猪油蒙了心,都怪郑十七。也不晓得为何,沈氏就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做鬼也不放过你。
沈氏正咬牙切齿的如同没头苍蝇乱撞,猛然间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吓得她差点咬舌自戕,却听到那人道“蠢货,是我。”一只手将她揽入怀中。
沈氏重获生机,犹如久旱逢甘霖,虚脱的靠在对方怀里,甚至连开口都做不到。
许锦不为己身,将同样吓得不轻的早儿拦腰抱住,向着东墙走去。没走一会,却停了下来,不多时,几个人押着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走了过去。
“再找,一定要把那个贱人找出来。”远处传来了郑富的声音。
“你走吧,我不能连累了你。”沈氏抱紧了许锦。
“住口。”许锦的声音依旧坚定而果决。
“你赶紧走。”沈氏更用力的抱紧了许锦,却终于松开“若有来世,妾身以身相许。”
许锦手一哆嗦,你吓昏头了吧?拉住对方,带着嘴巴张得老大的早儿走向另一边。
只是没多久,她们又停了下来,没办法,前边同样有下人把守。
“锦哥就让奴走吧。”
“达达就让奴走吧!”
“亲达达就让锦奴走吧!!”
“在这里,奸夫在这里……”就在许锦感觉她有些头昏脑涨时,远处传来动静,守着的下人赶紧跑了过去。许锦气的给了还在胡言乱语的沈氏一巴掌,然后将这两个阴阳颠倒的浑人拉进了小树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