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一,崇文门闹市口西头或者画押就好。” 那人看到周围虎视眈眈的众人,深呼吸一口气,接过毛笔,留下画押。 “大富号,一股。成了。”红坎肩扬起手中的手账,远处黑板前的的红坎肩立刻扛着提议来到了写有‘大富号’的一列跟前,拿着滑石写了下去,不过那串符号并没有变化。 之后又有几个人买了其他几个商号的股本,可那些符号依旧没有变化。 “这这符号都是数字,代表就是股本的价钱,那个‘·’左边的是‘两’,右边的是‘钱’和‘分’。要想让这数字变化,你得先把他目下全部的股本买了。若是一直没人买,盖在了红马甲的手本上。 只是让他尴尬的是,大通号底下的数字依旧没有动。 “这每家商号流通的都是一千股。”又有一位包打听放出来消息。 “那这得猴年马月才能卖完啊。”立刻有休息区的人嘲讽一句,转身走了。 “莫着急。”梅琏自信满满道“佰哥应该听过‘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吧?。京师藏龙卧虎,俺们一上来就送银子,谁信?就跟养鱼一样,你得先把池塘里边蓄满了水,才能够养出最肥的鱼。” “可是下午就没来几个了,剩下的大都是各家的内应。”郑佰郁闷的回了一句。 “若是几十万两银子,这么好赚。”梅琏看向郑佰“还轮得到俺们吗?” 郑佰郁闷的不吭声了,梅琏讲的话糙理不糙“那梅东主能给俺一个底不,俺也好给人家一个保证。” “后个儿吧。”梅琏想了想“给他们打个样,来一个惊喜。” “行,一言为定。”郑佰接受了梅琏的筹划,他也懂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可是郑佰已经在七姐跟前放出话了,若是兑现不了,就太丢人了“其实俺们自己来不是更好,干嘛便宜了外人?” “得让人相信啊。”梅琏笑笑“况且甄二郎和唐四郎在真定落户了,也算俺们乡党。” 郑佰不置可否“孔方兄弟会为啥也不挂出来?各家也凑了不少呢!” “那是俺们的杀手锏。”梅琏低声道“现在拿出来,哪能显出威力。待牙行有了起色,到时候放出去,佰哥就晓得了。沉住气。” 股本牙行地上的炮皮还没有散去,。” 钟毅出身隆兴观,郑直曾经在隆兴观待过六年,这些瞒不住人。任何一个想要接近皇帝的人,他的一切皇帝自然也会了解的尽可能清楚。如今钟毅为郑直争取了这么一个机会,弘治帝不好驳了面子。可是对方能不能做好,做的到底好不好,标准都在弘治帝的一念之间。 郑直立刻领旨,他晓得这位锦鸡文官是谁了。崔志端,道士出身,目下是礼部尚书掌太常寺事。此人乃是主上最信重的道门法师,地位甚至超过了龙虎山的张天师。 同时晓得,这就是钟毅给他的好处。心中咒骂,这个假杂毛也不提前通通气。突然记起当初他给钟毅介绍隆兴观时,曾经自夸过对于青词倒背如流。没想到对方记性这么好,两年前的事都能记住。 不过郑直也没有妄言,他在隆兴观有一个重要职责就是誊抄历代青词,那些据说可都是孤本。就算过了这么久,郑直依旧可以不打磕巴的背出其中的精品。于是他先问清楚了规矩,然后煞有介事的沉吟起来。 弘治帝本来打算命题之后,打发对方回去,待做好后送来。不想瞧这意思,郑直是要当场完成,不由惊奇。这青词可不是谁都能写的,没有相当功底,就算勉强写出来也是要贻笑大方的。可显然,郑直底气很足。 约莫一炷香之后,郑直拱手道“可以了。” 弘治帝点点头,右手边一位中管走出,将郑直引到殿左一张书案旁。正端坐的一位翰林官起身,收走桌上的几张纸,站到一旁。 郑直眼神好,立刻将纸上的内容看去几分,记录的是‘帝诏勋卫郑直对’。上个月弘治帝命重新设起居注,郑直当差时听人讲了,不想他还能有幸添上一笔。 收敛心神后,郑直来到书案旁,提笔在青藤纸上书写。却是一气呵成,毫不停顿。待他停笔之后,那老中官立刻将青词呈送御前。 郑直则赶忙让到书案外,等着翰林再多加几笔。不想那翰林一脸鄙夷的瞥了眼郑直,没动。 弘治帝面带微笑,接过青藤纸看了看,粗读几句不由坐直身子,同时看了眼肃立阶下的郑直。仔细读了一遍闭上眼睛,片刻后,又睁开眼将青词再次读了一遍,这才让人传给了左手的崔志端。 大伙都是要脸的人,崔志端仔细读完,爱不释手,却还是递给了钟毅。钟毅自然知道实情,郑直写的都是历代青词之中精品中的精品。不过碍于他和郑直的身份,不予置评,片刻后又将青词递给了老中官,由其再次呈送到了弘治帝面前。 “可能再做?”弘治帝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郑直这青词写的绝了,其他人的作品跟郑直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也正因如此,他对这件事存疑。毕竟推荐郑直的是钟毅,旁人写青词总要斟酌词句,有时候要写一整日,可是郑直竟然只用了一炷香多一些的工夫,太过匪夷所思。 “臣领旨。”郑直依旧恭敬的回复。他原本准备见好就收,可是翰林官的怠慢让他心生不忿。反正已经被人家鄙视了,他干脆再接再厉,总要得些好处,否则白让人家瞧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