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娥眼泪叭嗒的,将头一扬,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你们看孤儿寡母好欺负?行啊,来呀,抓呀!抓我去坐大牢,把那牢底坐穿好了!”
呵呵,……还把那牢底坐穿?
当自己是英雄呢?
众人被她气乐了、
“扑哧!”有人憋不住笑了。
这油盐不进的女人,着实令人头疼。
所长蹙眉道,“赵秀娥同志,好心好意劝你……”
“警官同志,我一时糊涂啊!”
赵秀娥抹了一把眼泪,抽抽噎噎的,“我错了,我一时糊涂,……不是真要害自己女儿啊!我见识短浅,想着死男人没了,安宁嫁过过,没有公婆管,她能当家做主!乡下人,什么都不懂……安宁呀,妈不是故意的……啊嗷嗷……”
“你不是故意?!”
安宁心里直抽冷气,“你将我诓骗过去,将我砸昏……我从林家逃出来,你带着茂村人来追,……我苦苦哀求你,你令人将我用绳索捆着,强行带回林家的,你还不是故意?”
“我……我不是怕你误了时辰?”赵秀娥坐在地上嚎哭,抹了一把泪像甩鼻涕似的甩出去,“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哇!死鬼男人走了,姑娘也不认我了……呜呜呜……”
安宁眸中黯了黯,捏紧拳头,恨不得照她面门抡过去。可,她倒底是原主的亲娘。
她若动了手,真不占理了。
望着越哭越响亮的赵秀娥,安宁头疼,只觉头上似有千万条蚂蚁在爬。
谭淑芬不由叹口气,与丁芳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个场面。
“秀娥,你在干嘛?”
身后传来一个低沉温柔而略带沧桑感的声音。
赵秀娥抬头,一个激灵,迅速站起来,“娘,你咋来了?”
是赵奶奶!
赵家庄离这很远,奶奶是怎么来的?
瞥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安宁不由得望过去,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灼灼燃烧着。
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不由自主地牵引她,想要一探究竟。
她的心一滞,呼吸都慢了半拍。
魏和平?!!
他,怎会在这?
奶奶,是魏和平接来的?
他是一直在关注我?
安宁想起来,魏和平照顾她两天,还说,要陪她来派出所。
她没留下任何话,偷偷地溜走,还顺走他的摩托车。
他竟是没有生气?
再怎么说,人家对她很绅士,自己不辞而别,是真没有礼貌的。
安宁不由心虚起来。
她别过脸,不敢望他。
这一会儿功夫,赵秀娥已将自己蓬松的头发捋顺了,袖子擦擦拽一拽,拍好身上的灰尘,站得溜直。
赵秀娥像是有点后怕,低眉顺眼的,像变了一个人。
赵奶奶喜欢干净利落的,不喜欢她邋里邋遢、不讲究的样子。
“娘,这人多嘴杂,”赵秀娥殷勤走过去,搀扶着老人家,“我先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