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年纪尚幼,顽皮一些也无伤大雅,但若是太胡闹了,被这些上了年纪的谋士看见,记在了心上,终究不好。
解忧扁了扁嘴,眸子一斜,乜向宽宽松松地箕踞在一旁的司马尚,“不若请司马将军带兵佯攻秦兵,使招摇之人可出之。”
“出之,则……?”一名谋士拧着花白稀疏的眉毛,不怎么友好地看着解忧。
方才相夫陵还赞过解忧有谋士之才,他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女孩子有哪怕一才干。
“出之,自是往九嶷躲避秦军。”解忧揉了揉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得理所当然。
那问话的谋士气得吹胡子瞪眼,合着这姑娘的好计谋,就是逃?!
“夫人,敌军当前,怎可临阵而逃?此实非君子所为!”
“我又非君子。”解忧往景玄身边蹭了蹭,一双大眼颇为委屈地瞅着那人,理直气壮地辩驳道,“卿亦知晓,我乃夫人。”
景玄撑不住淡淡一笑,往她腰间搂了搂,这才打发她去雪堂,“燕姞归来,于雪堂设宴洗尘,忧忧去罢,此处议事,非妇人之所。”
解忧乖乖头,从容起身,向众人告辞,唤了越女和檗一道离开。
直到她走了,方才被她呛得不轻的谋士依然虎着一张脸。
除了景玄心情不错,只相夫陵还噙着笑意。
解忧这丫头……也真是的。
从前是伶牙俐齿,得理绝不饶人,现在更好了,就算她自己没道理,也要撒娇装傻地驳了人家的话,真是被景玄惯坏了。
不过,她的那个法子……其实也不算没道理。
“相夫子精通兵略,可有他法?”有人忍不住发问,九嶷虽然还安宁,但招摇已是水深火热,两国之间还知道辅车相依,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同为楚国的贵族,自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休戚与共的。
“忧忧之法可行。”景玄忽然道。
相夫陵欣慰一笑,总算还有个明白人,他当初倒是没有看错。
解忧得开玩笑一般,一上来又傍在景玄身边撒娇,这才让人以为她是来搅局的,从她开口的那一刻起,就没把她的提议放在心上想想。
“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敌之坚,大敌之擒也。”景玄的目光始终落在那图册上,“不若避而求退,全其锋芒……”
景玄到这里,略略一怔。
这话解忧似乎与他起过,她,如今秦气焰方盛,强捋胡须,太过冒险,不若再等上十多年,再作打算。
“陵亦有此意。”相夫陵赞同,转头看向司马尚,“还劳将军奔波一趟。”
司马尚恭谨地应了,一干谋士再次面面相觑,老脸忍不住红上一红,忙起身告辞。
人霎时走了个干净。
相夫陵摇头,忽然叹息,“燕姞欲对解忧不利,为何还教她去?”
“忧忧狡黠,能有何事?”景玄的目光不离那图册,上面密密麻麻的标记,足以明解忧的才智——就算是单纯的记忆下来,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办到的。
“我还以为,她的安危赌不起。”相夫陵抿唇,看来景玄依然没将解忧看得最重。
反倒是他打认为的那个无情之人,曾想也不想拒绝了带解忧回狐台对付相里荼的提议——仅仅只是因为,不想用解忧的安危去赌这一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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