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去西安③

回到住处，此时已是六月天，地下室又不通风，我得找个透气的地方呀！要是住在这地下室，哪还有什么玩的心情呀！我不甘心，继续和路人打听着，终于找到了一个地上的旅馆，在城乡交界处。此时西安的城区在扩大，城外好多地方都被占了，政府鼓励那里的农民盖楼房、搞出租，减少耕地，多挣钱。据说小寨那边盖了不少这样的房。我连忙问：“小寨在什么地方？”当地人告诉我：“出城门往南，小雁塔那边就叫小寨。”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什么城里不城里的，去他的旅游商品交易会，目标直奔小雁塔。在西安，你向任何人打听小雁塔，就没有不知道的。终于在快吃晚饭的时候，找到了一户人家，他们家盖了两层楼，楼上有六、七个房间，放着若干单人床，楼下也有住房，还有厨房、柴火房、粮仓什么的。这里离大雁塔也不算远，附近还有一个集市卖百货，什么牛羊肉、猪肉和禽类，当然也有卖肉夹馍的、拉条子、油泼面和兰州拉面什么的。进了人家的门，主人看了看我们几人的身份证，询问住几天，并告诉我们楼上有暖壶，热水随便接，楼下院里有厕所，如果晚上懒得下来，楼上也有尿壶，但第二天得自己倒；如果需要洗澡，得花一毛钱，在柴屋里洗，那里有水桶、水缸和水舀子；如果想在他们家吃饭，得提前说一声，想吃什么，我们就给你们买，给你们做；如果你们买来好吃的，我们也可以帮你们加工，不收费，给我们分一点就行。老李说：“这回可是真省了。”我说：“还是到楼上看看吧。”办完手续，来到楼上，两人一间的小间，我和老李住，六张床的大间，他们仨人住。不管怎么说，这房间是四白落地，窗明几净，通风凉爽，比那地下室强太多了。

收拾妥当已是晚饭的当口，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到集市去看看。此地的集市和北京的差不多，唯有肉夹馍，是我从来没吃过的。只见一个带棚子的摊位上，老板将将炖煮好的猪肉放在案板上“咣咣咣”剁得细碎，再搭配上新鲜出炉的馍饼（正宗的应该是蟹壳烧饼，顾名思义就是壳是酥脆的口感，再配上焦黄的“烧烤色”，里面却是有一层不是很厚的面瓤）。肉剁好之后，用刀将饼划开，再将刀侧放，把肉摊在刀上，和饼的大小相仿，刀托着肉丁丁送入张开口的饼里，用手压住饼的一侧，再将刀退出来，最后递到顾客手上之前，要加一勺炖煮肉块儿的汤汁（这一步是肉夹馍的灵魂，因为肉夹馍的精华就是那一锅精心调配的卤汁）。看见肉了，几个人都走不动道了，忙问摊主怎么卖。一两粮票，一毛二分钱一个。我对老李说：“我不转了，就吃这个吧，中午那个面皮不顶时候，我早就饿了。我平时一顿吃四两，我来四个。”其他几个人不约而同地说：“就吃这个了！”等到摊主给我做的时候，我还特意关照一句：“您多给我加点肉皮。”摊主听完乐了：“别的客人呢不是挑肥就是捡瘦，还没见过特意要肉皮的呢！我给您少放肉，多放皮，吃完不够，我再给你切肉皮。”我俩的这一通对话，把大家都逗乐了。我是真的特别爱吃肉皮，尤其是红烧肉的肉皮，更是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