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抢班夺权①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从猪厂回到四科，早已超千日，各种平衡在不断被打破，寻找新的平衡。我一天天的光顾着明珠海鲜酒家、香港美食城、丰泽园、仿膳这类高档饭店，喝茅台那是家常便饭，品洋酒更是稀松平常。而科里的徐书记嗜酒如命，中午却只能吃着从家里带来的饭菜，在公司的锅炉房热好，在办公室内独闷儿。好容易盼到下班，我带着副科长换装、打扮，出席客人的宴请，徐书记只能默默然回家。一天、两天还好；一个月、两个月就总是想问问我们喝的是什么酒；一年、两年，这心里就有想法啦。堂堂书记，是这个科的正科级，大家怎么能总是这样对待他呢？我也非常理解他的处境，了解他的想法，有时候安排他和下厂员到农村去，多少也能喝上点酒。经常是去的时候话少，回来的时候话多，去的时候垂头丧气（啥都不懂），回来的时候神采奕奕（酒闹得）。平时有事没事地就问你：咱们请外宾时都喝什么酒？规格是不是特别高？我听在耳里，想在心里，这是在跟我要饭呢呀！正好赶上香港中艺公司来公司谈业务，我们安排了宴请，对方还带来了飞天茅台。我想着，双方都是共产党领导的，安排徐书记去一次也无妨。金经理作为第一主人，我们一共十二个人，坐了一大桌。宴请中，有一个重大的议题，就是高登科在任时，中艺公司贷款我们科的两个厂点共计四十万人民币，其中顺义李遂厂点三十万人民币，河北永清厂点十万人民币，我公司视为账目中转。现在当事人都不在岗位上，但三方之间总有这么一个事悬着。我们科已和两个厂点协商好，以货物形式还款，从通知之日起，两年内还清。本来想借着这次宴请，将这件事情说清楚，在对方应允的情况下进行实施。因为中艺公司来的负责人也不是此事的当事者，所以我们得找个话题来谈及此事。我在敬酒的间隙提及此事，金经理接过话头刚要说，我们科的徐书记端起酒杯说道：“金经理，我敬您一杯，感谢您对四科的领导与支持！”这句话是没错的，但说这句话的时机太不对了！金经理无奈，只好举起酒杯，在大家的称颂中，干掉杯中酒。随即服务员又给每位宾客斟酒，但话头没了，这么重要的议题，无从谈起。直到宴请结束，曲终人散，书记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哼着小曲回家了，我却被金经理狠狠地批评了一顿：“谁让你叫他来的！我告诉你，李光宇，以后再有外事活动，有他来，我不参加！”我心说：“书记呀！不是我不想着你，实在是你太没眼力见，太不懂事！”这时，不禁让我想起1970年参加秋交会的大学生梁淑英的遭遇。各位看官，您说我还敢请他出席外事活动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科三个科长轮番出国，不断地去交易会，同样也给徐书记带来了不平衡，更甭说业务员、下厂员、商品员都被安排出国，参加各式国际洽谈会等。徐书记认为，他比谁都能个儿，怎么就轮不到他呢？而且徐书记始终认为，出一趟国，就等于提前十年涨一级工资。但是碍于面子，他什么也不多说，慢慢地把心思都放在了：如果李光宇下台了、滚蛋了、或被拿捏住了，那么这个科，他就可以说了算了，李光宇手里的权利也就全都属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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