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秋交会⑤

随后传菜员又端上来一道素菜，名叫“玉印绿鹦哥”，一块嫩豆腐，旁边有一棵红根翠绿叶的菠菜，用高汤煨制。豆腐好似白玉印章（象征权利），红根好似鸟嘴，翠绿的茎叶好似欲飞的鹦鹉（象征吉祥），大家喝汤吃菜，齐声夸赞此道菜味道清雅，寓意美好。酒过三巡，大家渐渐活络起来，区经理笑着对我说：“李先生是老北京，能不能再给我们讲讲皇帝的故事？”我想起了一个小时候听到的段子，于是慢慢道来：清朝乾隆皇帝和他的满、汉两位大臣，满臣是和珅；汉臣是刘墉，外号刘罗锅，在北海的五龙亭里面乘凉。乾隆皇帝对二人说道：“何为忠臣？”二人齐声回答：“君叫臣死，臣不敢不死。”乾隆说：“那好，刘墉，我让你立刻跳海。”刘墉二话没说，奔着栏杆就去了，往前一扑又回来了。和珅起哄说道：“皇帝，刘墉不忠。”刘墉跪在乾隆面前说道：“非臣不死，而是我往栏杆那一趴，碰见屈原了。他问我，你侍奉的是明君还是昏君？如果是昏君，你就随我来，如果是明君，那你还是辅佐他吧！现在我来向您请示：我是跳还是不跳？”刘墉用自己的聪明才智保全了自己的性命。由于这个段子太长，我怕给李经理在翻译上增加难度，所以一段一段地讲述，遇到坎节时，还示意一下李经理。李经理是何等聪明的人，不紧不慢地顺着剧情翻译着，用餐的人们几乎同一时间听完了这个段子，大家都佩服汉臣刘墉的聪明与睿智。段子说完了，甜品、水果也端上桌了，大家轻松地用小勺蒯着甜品，用牙签扎着水果，宴会渐渐进入尾声。用餐结束后，区经理悄悄地握着我的手说：“北京人，了不起，谢谢您！”我们也纷纷向主人表示感谢，告辞！

再来说件事，就告别一九八九年了。

1989年11月15日是秋交会闭幕的日子，在闭幕的前三天，交易团领导就不断下指示，不到15号下午三点，坚决不得撤展，全体人员一定要坚守岗位。孰不知，今时的交易会已不同往日。原来交易会的领导是总公司，所有的钱、命脉都攥在他们手里；现在总公司对于我们各公司，没有一分钱的权利，剩下的就是客情了。何况总公司在展会也有摊位，跟大家都是竞争关系。这不，还没到中午，各摊位的样品，就在各公司的业务员之间，以赠送客户的名义，相互交换起来，展馆内乌烟瘴气。还有更可怕的事，是我们想象不到的，有许多以厂方代表的名义来参会的南方小老板和一些不惜重金一次一次购买参观证的个体商人，借着交易会的陈列馆，谋求与外商接触。居然间还有人到我们公司这，想换些景泰蓝的玩意。我们的样品可都是得带回北京安排生产的呀！我安排手下人把住门口，坚决不让外人进谈判间，并在几天前，就将已经成交的样品打包送入我们公司的集装箱。现在留在展柜里的样品，纯粹是为了给总公司一个面子。还不到下午三点，交易会大厅内已是一片狼藉，手推车、打好箱的商品，人挤人、货堆货，把电梯口挤得是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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