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他如今那屋里，那床上，脏乱的不像话。”</p>
“尤其是身上的衣裳，我在那里陪他坐了一会儿，好几回都差点被那衣裳上的味儿给熏吐了。”</p>
听完老杨头对老姜头眼下处境的描述，善良的杨华忠杨华洲兄弟也都听得动了恻隐之心。</p>
“老姜家是祸不单行啊，甭管是站在姜大婆媳的立场，还是老姜叔的立场，都没错，说白了，都是受害者。”杨华忠说。</p>
“罪魁祸首就是先俊娘，一粒老鼠屎坏掉了一仓稻谷！”</p>
杨华洲道：“我赞同三哥的话，想当初我可真是眼瞎，竟跟姜家二房结儿女亲。”</p>
“如今看来，退亲还真是一件幸事，不然，赶上这种倒霉事儿，我家绵绵都要被搭进去！”</p>
老杨头突然被烟味儿呛到了，狠狠咳了几嗓子。</p>
杨华忠紧张的直起了脖子朝老汉这边张望，同时吩咐杨华洲：“快，让爹喝口茶。”</p>
不肖杨华忠吩咐，杨华洲早已起身把茶给老杨头倒好了。</p>
“爹，喝口茶。”</p>
老杨头接过茶碗喝了两口，嗓子眼里那股子辣味儿稍稍好了一些。</p>
老汉抬起眼对杨华洲说：“老五，绵绵如今有了满意的好夫婿，跟姜家的那些旧事，就不要再提了。”</p>
杨华洲愣了下，随即尴尬的笑了笑，“好，不提。”</p>
老杨头又对他们俩说：“我先前跟你们说了那么多你们老姜叔的处境，是想跟你们商量下，”</p>
“你们老姜叔这几天就要搬回姜家老宅子去了，我想让余兴奎收拾几件我的旧衣裳给他送过去。”</p>
“还有亲戚朋友过来探望我，带来的那些补品，我也吃不到那个头上，搁在那里也是糟蹋了，都给你们老姜叔送一点过去。”</p>
“你们看，咋样？”</p>
老汉说完自己的想法，殷切，又有点不确定的目光在两个儿子身上来回转。</p>
这种不确定的眼神，并非他没下定主意给老姜头送。</p>
他很想送很想送，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他老汉心里有了顾忌。</p>
他自己早就丧失了劳动能力，如今的好日子全都是儿孙们供着，主要还是三个儿子挑大梁的赡养。</p>
他屋里的那些好东西，大头也都是来自三个儿子的孝敬。</p>
既然要借花献佛，他还是得问过儿子们的意见。</p>
他们都是大方正直的性子，照理应该不会反对吧？</p>
万一反对，那，那他就先不明目张胆的送，等回头寻到个机会悄悄送老伙计带点东西过去吧！</p>
“爹，孝敬给你的东西，就是你自己的，”</p>
老杨头心里自导自演了不少戏的时候，杨华忠突然开了口。</p>
他认真的看着老杨头，又说：“既是你的东西，自然是你想咋样处置都由你说了算，只要你不是拿去倒河里，不是拿去喂狗，没有糟蹋，而是拿去做有意义的事，那我们做子女的，肯定是不会说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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