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坤哥晃了晃，让他看清楚银票上的钱庄字样和印章。 “把妇人放了，欠条拿出来！”</p>
她又催促了声。</p>
坤哥这才回过神来，松开妇人。</p>
妇人疯了似的冲到大耳朵身旁，双手往李大耳身上拍着打着拧着，嘴里哭骂着。</p>
大耳朵就跟傻了似的，也不晓得躲，任凭他媳妇打。</p>
一双涨血的眼睛，却只狗狗盯着这边正在交易的杨若晴和坤哥。</p>
亲眼看着杨东家把那张二十两银子的银票递给坤哥。</p>
坤哥拿出欠条，还了回来。</p>
李大耳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点都不真实……</p>
总算打发走了坤哥一行。</p>
屋子里，杨若晴看着眼前的狼藉一片，眉头皱在一起。</p>
黑涩会上门讨债，打砸抢，下手毫不留情。</p>
那边，李大耳被他媳妇拽着来到杨若晴跟前。</p>
夫妇两个齐咚咚跪在杨若晴跟前。</p>
妇人抹着泪感激杨若晴：“杨东家，您是咱的救命恩人啊……”</p>
李大耳却是跪得笔直，扬起一张被打成了猪头的脸直勾勾看着杨若晴。</p>
“杨东家，二十两银子，大耳朵当牛做马，这辈子一定给您还上！”</p>
他颤声道。</p>
今日若不是杨东家施以援手，他自己被打死那是活该，媳妇被卖去青楼被人糟蹋，他就算做鬼也不能安生啊！</p>
“杨东家，您的大恩大德，我不晓得该咋报！”</p>
“我大耳朵这条命，往后就是你的了！”</p>
他说着，把头用力磕了下去。</p>
磕得那叫一个响脆，估计又得冒个包了。</p>
杨若晴勾了勾唇角，“莫怪我说话不留情面，你这条烂命，不值钱！”</p>
李大耳怔了下，身子晃了晃。</p>
随即，脸上勾起一丝自嘲的苦笑。</p>
“是、是我这命贱，我生来就是一个卑贱的人，做的又都是些下三滥的事……”</p>
“错！”</p>
杨若晴突然出声打断李大耳的话。</p>
她很严肃的看着他：“每个人生来都是平等的，不平等的，是身份地位！”</p>
“我不管你是什么出生，长大后又是怎么混世道的。”</p>
“我只想告诉你，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p>
“只要你找对了方向，肯努力，你的境遇，只会变好，不会更差！”</p>
杨若晴道。</p>
李大耳怔住了，呆呆看着她，一对被人打得红通通的招风耳轻轻动着。</p>
长这么大，第一回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这种话。</p>
他感觉自己前面二十多年，浑浑噩噩的脑子里，好像被劈开了一条缝隙，有光亮钻了进来。</p>
“杨东家，你说的真好，你、你接着说呀……”</p>
他有点激动的道。</p>
杨若晴正被他的‘动耳神功’给吸住了眼睛。</p>
听这话，回过神来，接着道：“我也没啥好说的，我只想跟你说，纵然你在清水镇，在这一条街是一霸。”</p>
“平常带三五个兄弟，收点保护费啥的，是可以勉强度日。”</p>
“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p>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县城来一拨人，立马就能把你跟按蚂蚁似的给按死！”</p>
提到这茬，李大耳又耷拉下脑袋。</p>
“那伙人来头大，我招惹不起……”</p>
“招惹不起，你还跑去哪里赌博？还欠人家那么多赌债？”</p>
边上，妇人抢着责骂李大耳。</p>
“家里被砸得连只吃饭的碗都没有，这日子还怎么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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