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为何又折返回来?”
漫天的血雾吹散,狱中血沙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
血沙上,有一道人影站在墨玉巨树的枯枝败叶之前,悼念。
“我来寻桑姑。”
宫无名极为坦诚。他心中有一种直觉,这个人一直在这里等他。
“我还以为你是回来祭奠你那份将要死去的爱情。”
人影一笑,露出那具朴素却从不平凡的容颜。
中年男人,脸型方正,浓眉大眼,体态修颀,长发无束。
这是宫无名能想到的所有词汇。
谁能想到,三万年前名动天下的月炎大帝,竟然没有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快了。我现在不过是回光返照。”
月炎天怆然一笑,“临死之前,能知道我月族出现你这样一位绝代天骄,也算是无憾了!”
“我不是月族之人。”
“嗯?”
月炎天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俄而又浮现出比刚才更深、更畅快的笑意!
“那就极有可能是覆灭月族之人……也好,那群活在阴影之下的奴隶,早就该毁灭重生!”
“和凤冥一样神神叨叨。”
宫无名暗道。
“凤冥也是在你的手中得到解脱?”
月炎天又问。
又自答,“旧时代的腐朽秩序,任凭我五人如何挣扎,也终究难敌。凤冥也是幸运的,他的师姐尚未婚嫁,恐怕此刻犹在炎州等他。”
“你说明明是一脉相承的两个种族,为何要相互献祭镇压?”
月炎天意有所指,望见宫无名清澈的眸子,又哈哈大笑,“你这小子这么点修为,又怎么能知晓这种隐秘!”
“可你又是如何击败我留在火灵珠中的分魂的?难道真是爱情的力量?”
月炎天又陷入迷茫,深情凝望着化成残烬的墨玉树,“爱情真有此种魔力,为何不拯救我的素遥脱离苦海?”
“你还不肯放过自己么?月炎天!”
“是因为不得不亲手埋葬所爱,所以才精神错乱,必须自斩神魂以沉睡?”
“素遥的苦海是你!”
“是你一直不肯放手,才致使她死在忘情寒的手中!”
“是不是!”
月炎天的虎目凝摄望来!
宫无名只觉全身滚烫,仿佛又跌落到血炎狱之中!
“我只想找到桑姑。”
宫无名的表情拧成了一颗苦瓜!
“苍龙帝国。”
月炎天终于恢复理智,断定道,“她的儿子死在苍龙帝国,她一定会回去找他。亦或是,她认定你就是他的儿子,她一定会回去找你!”
“也许根本就不是儿子。”
月炎天冷笑,“一个神志不清的女人,怎么可能记得清?总之你一定要找到她。我这一生见惯了别离,却仍见不得你们母子天人相隔!”
“小子,纵有凤冥垂怜,你还是太弱。记住我的话,要想和所爱相守,就必须拥有打破一切的能力。没有这份绝对的实力,你的如花美眷都是泡影!”
月炎天的语气近乎嘶吼!
“去苍龙帝国,那里有你需要的权和势!”
“再入五行秘境,秘境里的牡丹花就是为你而开!”
“你务必要找到、吞噬、炼化!”
“三种阴阳不够,五种也不够!”
“你需要八种、九种甚至是十种!”
“去!”
“立刻去!”
“现在就去!”
月炎天指向东方!
宫无名再不敢耽搁!
直到那具年轻的躯壳消失在视野尽头,月炎天这才一个仰卧躺进墨玉巨树的残烬里,目光漫向惨烈的天日,呢喃道,“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素遥,这首诗写得真好。”
“如果当年我送你的诗是这一首,我们会不会相守到天荒地老?”
月炎天的躯体与满地的墨色余烬相融,一直往血沙里陷!
“这小子,我原本还想提醒他小心墟组织。”
“可他那份少年狂气,应是会挥舞长剑斩断一切罢。为夫有预感,不论是万恶的旧秩序,还是神秘的墟,都将埋葬在他的长剑之下!”
“唯望所爱皆能相守……”
月炎大帝最后的遗愿消散在风里。
月炎天,崩!
时光回溯,来到圣祈罗盘转动的那一刹那!
“「真雷离火剑·天雷地火、十方杀阵」!”
“「暴雨凝冰剑·黄泉销骨、人间白头」!”
历经生死的两个人,终于在这一刻阴阳合阵,生死共鸣!
圣祈罗盘轻旋,生生割裂了火焰人影的手掌!
亦是割裂了无数重的空间,在血炎狱之中,开辟出独属于宫无名与寒雪凝的一方天地!
阴阳玄鱼之上,宫无名手持冥龙剑立在阳极。
天雷啸聚于神庭,疾风狂舞于气海。
更有璇玑紫宫、灵墟巨阙、天枢百会、以及印堂之上的月元爆闪。
十大真元联结着五方天地阴阳,将这条雪白大鱼染成五光十色!
阴极之上,寒雪凝亦是横剑而立,气势若仙。
风雪旋流,在其完美的娇躯上铸成两座玄阴绝壁。两座玄色绝壁之间,三色的火链纵横游走,把这两座绝壁完美串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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