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咋不做饭?你一天天的都干些什么?”男人粗鲁的声音唤回了女人的心智,她放下手中因为身心不宁,而导致被缝的奇奇怪怪的衣服,把它藏在了布篮子下面,应了一声,走出去了。
……
后来,女人就莫名其妙的开始关注起了这个叫“银花”的人。
她从其他的女人那里,听到了“银花”母亲更多的消息。也会在做饭的时候,偶尔在蒸的馒头里面加两根咸菜……
“银花”逃跑的那天,女人没来得及给她送饭,就听到了“银花”用从墙上抠下来的土石,砸晕了看守的男人,逃出去的消息。
她可以清楚的听到,同村那些熟悉的人的叫喊声,还有跑动的声音,有男人粗鲁的叫骂声,也有女人较为柔和的诱哄声……各式各样的。
她可以分得清楚每一个人的声音,但又分不清楚合起来的声音……她被带到汩汩村的那天,好像也是这样的声音。
后来,她的生活就变了。
女人没有跟着出去寻找“银花”,她只是静静的坐在炕上,听外面的各种嘈杂的声音,顿了许久,才从一旁的布篮子中,抽出了那件压在最下面的衣服。
说来也巧,手中的那件衣服,还是之前缝错了的那件。
女人耐心的把线拆下来,想要重新缝好。
拆的过程很顺利,连线也保存的完完整整的。女人看着歪歪扭扭的线,用唾沫沾湿了线头,把线穿了进去。
一针,两针,三针……
她本以为今天可以把这件衣服缝好,但没想到……她听到了熟悉的叫喊声音。
“找到了!找到了!”
女人的手顿了一下,面不改色的打了一个结,咬断了线头。她放下手中的衣服,看着外面。
新换的几块玻璃上面,还带着上一次大雨过后,冲刷上去的泥土痕迹,而早就换上的那些玻璃上,已经有了裂痕。
不知道是哪家调皮的孩子扔过来的小石子打碎的,也有可能是这里的环境太糟糕,自己裂了吧……
女人拍了拍身衣服,下了炕,她该做饭了。
后来,类似的事情又发生了几次,只不过每一次,“银花”都被抓了回来。
她屋子外面守的人越来越多,每一次那些男人进去又出来后的面色,也越来越难看,“银花”身上的伤痕好像也多了起来,只不过脸上依旧是白白净净的。
打“银花”用的工具,是原先教训小孩子最常用不过的竹条、藤条。这些东西打在人身上火辣辣的疼,但痕迹却很好消,有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痕迹。
不是没有更让“银花”记得住的手段,只不过“银花”身段好,脸也好看。这样的人,就算最后不能让她帮忙拐人,卖也能卖个好价钱。
但如果不小心让她破了相……那价格就低了。
或许是因为“银花”实在是难驯,渐渐的,人们也开始做了两手准备开来,甚至到后来,那些人认为把“银花”卖出去要比现在好的多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女人本以为再过不久,她就永远也见不到“银花”了,但没想到峰回路转,他们把“银花”送到人贩子手中的时候,李地主竟然过来“视察”了。
就这样,“银花”入了李地主的眼,也成为了李地主那未过门的、不知道第几个的小妾。
自由的风……终究还是没吹到汩汩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