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睿王!睿王妃!端王!”不知是谁先开了头,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呼唤响彻整个京城,响彻下着雪的天空,传入了那在宫墙内坐在龙椅上的天子龙尊。
天德宫里,慕容玄彻头戴旒冕,身穿一件玄色龙袍,稳稳坐在龙椅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时不时的伸缩着他那宽大的手掌,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心情是如此的紧张,然而,稍微有些暗黄的脸上则是喜上眉梢。
这时,他愣了一瞬,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对着左侧的柳云道:“皇后啊!你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柳云一身缕金挑线纱裙,披着素色纹织锦羽缎披风,虽然已年逾四十五,但依旧华贵端庄,她从坐下之后就一直以期待的目光紧盯着宫门,由于有些激动和焦急,双手紧紧的搅在一起,突然听得慕容玄彻一问,奇怪的看向他回道:“圣上,臣妾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
“哦!那可能是朕出现了幻听……”慕容玄彻坐正了身体,再次翘首以盼的看着宫门口。
柳云这边还未反应过来,就听着含娇细语的声音道:“圣上怎会出现幻听?难道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臣妾去换御医前来。”
柳云目光顺着声音的地方看去,只见坐在慕容玄彻右侧的呼延弈清含情凝睇的看着慕容玄彻,眸中是清晰可见的担忧。
她身穿淡蓝色的金丝罗裙,流云髻上珠翠莹莹,额上画了一朵粉白相间的梅花,雪白的腕上,笼着一对金刚镯,整个人看起来既素雅又高贵。
柳云心中暗恨。但表面淡定如斯,柔声道:“是啊,圣上,臣妾看您脸色不甚太好,就唤御医前来为您诊断一下如何?”
慕容玄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不用,朕只是有点劳累而已”说着将手抽回,轻咳了两声,眉头蹙得更紧,胸口又开始疼痛,忽略掉这种不适,转身将右侧呼延弈清的双手包在手掌内,轻轻的拍着,柔声道:“朕让爱妃担忧了,在朕眼里,你的神色也不是太好,要不要找个御医来为你瞧瞧?”
柳云更是气恼,转身坐正身子,抿着唇不再做声,心里冷哼,劳累,日夜寻欢,不累才怪!
而另一侧的德妃手里拿着点心狠狠的咬着,目光却瞪着身边的女人,自从她来了之后,皇帝就极少去其他嫔妃寝宫,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她就夺得了皇帝所有的宠爱,即便她只是那个女人的替身,但,这个替身却也是她们在后宫中的威胁。
呼延弈清的脸色同样有些暗黄,但仍掩不了粉嫩欲滴的娇容,只见她微微颔首轻垂眼帘道:“多谢圣上关心,臣妾只是在来时有些急切,估计还没缓过气来。”
慕容玄彻挑了下眉,眼神中显出担忧之情,以手背拂了拂她的娇颜轻叱道:“怎的如此慌张?时间还很充足,何须你慌了身子,朕这就让御医为你准备些缓气的药”
呼延弈清嫣然道:“圣上,臣妾没有那么娇气,只要圣上将臣妾挂在心上,臣妾便不会有任何的不适。”言毕,又含情脉脉对上慕容玄彻的眸子。
慕容玄彻大笑道:“难道爱妃不知,你早就入住朕心中了吗?”
正在此时紧闭的宫门被人用力推开,呼啸的寒风夹着霜雪而来,暖炉里的炭火被吹得忽明忽暗,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爆碳声。
安公公拿着拂尘激动得跪倒在地,一手指着身后,喘着粗气得回禀道:“圣上!圣上!他们的马车已到宫门了!马上就进来啦!”
“好!哈哈哈!”慕容玄彻豁地起身,脸上早已浮现出喜悦之色,暗黄无色的脸也浮出了几分红润。
须臾,此三人在众目注视之下带着薄薄得雪霜进了天德宫门。
慕容宫玥长身挺立,如明月霁光,璀璨如墨的黑眸幽深如海,高挺的鼻梁,浅润的薄唇,整个人散发着高贵冷傲的气质。
慕容睿临今日稍稍打扮了一番,墨染的青丝,被白玉冠高高束起,身着月白色的锦袍,上面用金丝勾出祥云的图案,腰间束着玉带,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飘逸洒脱得气息,与自身温润如玉的气质交相辉映,丝毫没有因为坐着轮椅而逊色于慕容宫玥。
而墨璃尘站在慕容睿临的身后,此刻的她,被毛茸茸裘衣包裹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配上墨染的长发,翘挺的琼鼻,殷桃的小嘴,这般看去,仿佛是从雪里飞来的精灵,格外的美丽,灵秀。
三人同时向台上的慕容玄彻行礼。
柳云的目光首先落在慕容宫玥身上,果然消瘦了很多,心疼之余又将锐利的视线转向了墨璃尘,这个差点令她儿子丧命的女人!
细细看来,这丫头真是绝色,半年前瞧她就觉得貌美,如今再一看,还真有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的潜力,也难怪她的儿子会为她痴迷。
不过自古红颜多薄命,这样的女人只能成为夺帝战争中的牺牲品,而非是母仪天下之人。何况她已经嫁给了那个废人,无论如何她也要宫玥断了那个心思。为了斩断儿子的情丝,她不在乎手上多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