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兄,你真的打算听那姓汪的老匹夫指挥,他让你打哪儿,你就打哪儿?”秦宅中,秦家旁支正在商议此事,为了干倒柏家,他们推选了族中颇有威望的一名成员担任临时家主。这些秦家旁支能够得到的资源一向不如嫡系,论本事和见识,与秦老简直云泥之别,不过如今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罢了。
“怎么可能?姓汪的想要利用我们,在事成之后把我们一脚踹开,我们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毙。”
“要不要先下手为强,”其中一名秦家成员眼神凶狠,比了个割脖的动作:“提前将他们处理掉?”
“不用。不必节外生枝。既然汪先生约我们三天之后起事,我们就在那一天为他们送上一份大礼吧。否则,怎么对得起他特意为我们做的这些安排?”临时家主面上带笑,话语中却透露着一股杀意。
……
秦家众人一如既往的贪婪和短视让汪家家主放松了警惕,等到他派去与秦家接头的人被秦家暗算,随后,汪家住宅也被秦家包围起来的时候,汪家家主才不得不承认,他竟被这群他向来看不起的酒囊饭袋给摆了一道!
汪夫人听着屋外的动静,一张娇艳的面容上惊慌失措,她一叠声地问汪家家主:“老爷,这是怎么了,什么人竟敢在咱们家门口放肆?要不要去把警卫员找来?”
若是在往日,遇到的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汪夫人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必能惹来汪家家主的怜惜,汪家家主早把她搂在怀中轻声细语的安慰了。但现在汪家家主正是心情糟糕到极点的时候,再加上计划完全被打乱,前路未明,哪里有功夫安慰汪夫人?
他被汪夫人哭得心中烦躁,忍不住喝道:“哭什么哭!遇到事情就只会哭,没用的东西!”
汪夫人被他难道的严厉语气语气吓得一噎,能够从姨太太爬到正妻的位置,她从来都不是没有眼色的人。汪夫人擦去了眼角的泪水,仔细观察了一阵,见汪家家主的脸色是真的很不好,心中不由咯噔了一声。除了当年秦家的军队打到他们的地盘,他们被迫举家投降的那一次之外,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汪家家主脸色这么难看的模样。
看来,这次的事情真的大条了。汪夫人心中一凛,软语道:“老爷说的是,事出突然,妾身一时慌着了,竟没反应过来,还好有老爷点醒妾身,妾身这才没有继续失态。请老爷恕罪,妾身也不过是担忧老爷罢了。”说着,她状似不经意地道:“也不知堵在外头的是哪路歹徒,竟这样贼胆包天,连咱家汪家的宅子都敢围困。”
她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汪家家主立马就想起自己引狼入室之事,像被戳到了肺管子一样暴跳如雷:“闭嘴!你一介无知妇人,关心这些做什么!只管回去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是,其他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若是在以往,汪夫人被汪家家主这样毫不留颜面地训斥一通,早就一脸委屈了,可如今她心中存着事,也没工夫想这些,只心不在焉地对汪家家主道:“老爷说的是,是妾身逾矩了。府中大事原该老爷来拿主意的,有老爷在,妾身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妾身这就去打理内宅上下,做好安保工作,免得府中人心浮动,坏了老爷的大事。”
汪家家主此事心中既怒又急,正思忖着对策,也不在意汪夫人说了什么,只想把她打发了事,一面对她说着“去吧”,一面在心中暗叹,往常这位夫人多么伶俐的一个人,一遇到事情就谎成这副样子,半点忙帮不上不说,只会给他添乱。到底是小门小户出身,没有见识,比不得那些大家闺秀啊。
另一边,刚刚从汪家家主房中出来的汪夫人一心认定汪家只怕不好了,脚下健步如飞,路上撞上了汪家大少汪郅,也没有心思像以往一样对他冷嘲热讽,权当没看见。
汪郅看着风风火火的汪夫人,面上划过一丝诧异,他这位继母,只怕是听到了些消息吧?就是不知道,她这么急急匆匆的赶回去,会做些什么。
作为汪家长子,汪郅对于内情的了解自然比汪夫人多。自家父亲想要利用秦家成事,却反过来被秦家摆了一道,简直愚蠢至极。秦家丝毫没有大局观,从来都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如果他是秦家的当家人,必会选择与汪家合作,先把柏家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两家再进行内斗,否则,只要柏家还在那个位置上,就没有汪家和秦家什么事。更可笑的是,他的父亲与秦家人打了这么久的交道,竟还没摸清秦家人的心性,把希望寄托在这样的人家身上,又不时时提防着他们,会有今日之劫,实在怨不得人。
不过,作为汪家长子,他还是得帮着他的父亲收拾残局。虽说他对他这偏心的父亲早就没有什么父子之情了,但他毕竟还是汪家之人。如果汪家在这次的事情中倒下了,对于他而言也没什么好处。
想到此处,汪郅步伐稳健地朝着汪家家主的书房迈去。
在与他截然相反的方向,一路狂奔回到自己房间的汪夫人则开始收拾起自己的金银细软来,随时准备逃命。就算她再怎么不过问政事,也知道这一次自家老爷在筹划的是华国的最高权柄,若是一旦败落了,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别说过回之前的生活了,性命保不保得住都是个问题。